62.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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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先于流民两日到达江城。

初到城门口，凝画就发现这里与安城天壤之别。城门口荒凉一片，杂草丛生，连个看门的守卫都没有，活脱脱一个孤城模样。

若不是江城远离边疆，想必这里早就被他国占领。

几人轻松通过城门，朝里走去。只是越往里走，里面的场景越让人心慌。

安城的街道两旁还有小贩摆摊，但这里连街道两旁的铺子都大门紧闭，更别谈临铺小摊了。单薄的窗户纸已经破裂，随风摇摆。

李氏纳闷道：“安城尚且还有权贵生活富足，这里怎么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啊。”

“百姓都跑了，无人做工，各行各业基本都荒废，权贵不可能亲自下场去做工，估计也卷铺盖走人了。”

“那连城主都没有吗？”

李氏话音刚落，身前的南陌突然停下脚步。

凝画抬眸看去，却见他们竟是来到了城主府的门口。巍峨庄严的两头石狮子矗立跟前，刻着“城主府”三个大字的牌匾像是经常被擦拭，干净如新。

但华丽的大门是严实闭着的。

“奇怪，这怎么又像有人又像没人的样子……”

凝画嘟囔着走上前，举起门环重重地叩了几声。

良久，里面才传出一道老者的声音，由远及近：“来了来了…请问是谁啊？”

隔着厚重的大门，凝画扬着声道：“大爷，我们是来江城做生意的，初来乍到，特此来拜访一下城主大人。”

闻言，大门被慢慢拉开一条缝，一对浑浊的眼睛交替瞅了瞅外面的几人。待确定这几人穿着整洁，面色红润，且只有一个男人，不像是劫匪时，老人才将大门彻底拉开。

“你们先请进，随我到厅里喝几杯热茶。”

老人领着几人进来。凝画落后他一步观察着他，老者仪态端庄，衣裳料子比较华贵，不像城主，不像小厮，倒与她曾经在刘君平府中见到的管家很像。

“大爷，请问城主在府中吗？”

这偌大的府邸只零星见到几个洒扫仆人，除了扫帚与地面的摩擦声，便再无其他声响。

“你们是哪里人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老人问完后便安静下来，明显没有想回答的意愿。

凝画只好吞下自己的疑问，笑着回答：“我们从安城来。”

“安城？这里的人争抢着过去，你们怎么还想着从那里离开，来我们这里？”

凝画将问题抛了回去：“那大爷你怎么还没离开？我看城中基本已经空了。”

大爷顿了一下，随后释怀道：“年纪大了…不愿意东奔西跑啦。”

凝画又道：“我们离开时，安城城主已经安排江城的人遣返。”

老人突然停下，终于开始正视这几个外来的人，语气沉沉：“你们既然知道，又为何还来这里？”

凝画也收起笑容，她退后一步，朝老人深深作了一揖：“说出来您可能不信，但是的确就是有人想来尝试拯救江城。”

“什么？”

“我的手上有盐。”

老人瞳孔骤缩。

凝画开门见山，她边说边观察着老人的神情：“我的手上有足够的盐，我愿意先无偿赠送一批盐给全城百姓。待百姓差不多安定下来后，再按照往常五文一斤的价格卖盐。”

“……你，你是盐商？”

“不完全是，我主要是来开食肆，做厨娘的。”

几人终于来到前厅，老人让他们落座，又给他们各倒了杯热茶。

凝画悄悄打量四周，仍然不见像是城主的人出现。

老人对他们的戒备依然存在，到现在也没凝画透露半分自己的身份以及去将城主请出来。

“我该如何相信你？”

他在几人对面的位置上也坐了下来，盯着凝画问道。

“我有安城城主的引荐信。”

凝画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老人。

那是她托千翠澜帮忙得来的，上面有独属城主的私印。

“乱世之下，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流民各状我也见过。若再不改变，就算百姓们回来了，也会继续流失，无水载舟，舟亦不能行，江城注定只会成为一座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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