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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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职业联盟男性居多的情况下，女选手向来要承受更多的凝视和恶意——苏沐橙、楚云秀、柳非都有过被指责为“花瓶”，“靠脸吸金”，“女的就是菜”的经历，但是现在，相比于“百花新人是什么职业？实力如何？”这类问题，大家更关注的，居然是“百花新人跟韩文清相比，谁才是职业圈武力值巅峰？”

——毕竟韩文清的威慑力更多体现于外表，新人妹子空手夺白刃还一打六的战绩可是实打实的帅气，何况，她也确实是帮助了受到骚扰的人。

正是因此，还未出道的陆摇舟，便已经收获了不少的人气。

但是显然，即使如此，在百花老板的眼中，陆摇舟的个人意见在他的考量中也并不占多少比重。

“账号卡的事，我听李经理跟我说过了，但我还是想让你接手落花狼藉。”

现在的陆摇舟，本就实力够强，外貌吸睛，这件事之后，又多了个可以用来营销的特点——如果在这些宣传点的基础上，再加上一条“落花狼藉的继任者”，是否可以让百花和陆摇舟的人气更上一层楼？

这个问题的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老板的语气很是强硬，话音落下后，坐在办公桌前的年轻人明显为这不留余地的命令而微微皱眉。

一旁的经理忙打圆场：“相比于钱，老板更看重的还是百花粉丝群体的巩固和未来的发展前景。”

“哪怕旋风仓鼠在账号数据上比落花狼藉更好？”

经理感觉自己被刺了一下，局促地转移了视线，“落花狼藉的银武是可以提升的，百花的装备部一直没有落下过落花狼藉的装备研发过程……”

老板则道：“之前的孙哲平操纵落花狼藉同样可以取得好成绩，怎么，拿着和他差不多的工资，你打不出来他的水平吗？”

陆摇舟：“可是我不是孙哲平，我也不理解你的决策。”

她的语气中透出纯然的疑惑，“我以为决策者应该基于提高战队的实力和成绩的考虑而做决定。”

经理简直要头痛了：这孩子怎么跟老板说话直来直去的，真不怕老板生气之后给她穿小鞋，把她摁在饮水机前动弹不得吗？

老板冷笑一声：“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

“你连赛场都没上过，就学会耍威风了？你先拿个冠军，证明了你自己，再拿实力和成绩跟我说话。”

他当然有着作为战队经营者自己的考虑。

老板并不怀疑陆摇舟的荣耀水平，但他也清楚，实力强就一定能夺冠吗？

与百花只签订了一年合同的陆摇舟，只能在百花打一届季后赛，没打过比赛的她，能在这一年里，为百花夺取冠军吗？而此后的百花，落花狼藉的影响力是否还会像如今一般？

——双鬼拍阵默契无间的虚空，个人实力极强的轮回，战术决策精密的雷霆，经验丰富团结紧密的烟雨……在这个赛场上，能被称为强队的队伍太多了，但遗憾的是，冠军只有一个。

张佳乐打了这么些年，到头来，也只是两个亚军。

电子竞技，不管队伍取得了怎样的成绩，打出了怎样亮眼的操作，只要没有拿到冠军，在观众眼中就是等同的、难以得到关注的背景板。

相比于与仍然蒸蒸日上的微草蓝雨霸图等强队争夺冠军，还不如和轮回一样，先为战队创造更多的利润和名望，再期待于后续的补强能为战队带来更多实力上的提升。

他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子，陆摇舟很年轻，但和他见过的很多冲动率直的年轻人不同，她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并不为他这一番算得上冒犯的话而产生片刻动容。

“我明白了。”

陆摇舟干净利落地结束了这一场对话，随后便离开了老板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时寂静。

老板突然觉得很伤感：想当年，他创业的时候，也是追求梦想的热血青年一枚，转眼就变成了眼里都是功名利禄，会用强权压迫漂亮美少女的反派中年大叔，

他刚想发表一下自己的感叹，便看见经理欲言又止的眼神。

老板∶“？”

经理∶“我看小陆刚刚很冷静，应该做不出来套麻袋揍你一顿的事，老板你放心吧。”

老板∶“……”

*

陆摇舟还没有傲慢到认定自己做出的所有决策都必然得到预期结果的程度，但这件事的确超出了她的预料。

……或许是她的社会经历确实不够多。

她为自己的疏忽反思了片刻。

她拨出一个电话。

“晚上好，小舟。”路明非教授的声音总是温和，背景音里依稀能听到芬格尔教授的大呼小叫∶“为什么小舟给你打电话不给我打！我委屈了呃啊啊啊啊！”

“芬狗你别发酒疯了……有什么事吗？”

陆摇舟低声道∶“和现在的老板发生了一点分歧，我没办法说服他，想问问教授有没有什么建议？”

芬格尔大喊∶“做掉他！滴滴代杀为我们伟大又可爱的主席竭诚服务！”

“别理他，他喝大了。唔，现在的老板很倔？”

“是的，而且我可以理解他的一些想法。”陆摇舟顿了顿，“……但他的想法和我的诉求无法调和，至少暂时是无法调和的。我想要在这一段时间里做到最好，但他似乎更在乎战队的长远发展。”

“啊这，师兄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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