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一道考题（五）

赵望龙这一招镜花水月剑法最终式是将全部内力汇集于剑指的顶端，灵力化为实体的镜面，打出爆发性的一击，之后半个月都会气空力尽。

因为这是赵家的杀招，是为了对付必须要杀死的敌人的绝杀之招。

廖时雨始终盘腿打坐在花海中，不言不语，不动不闪。

就在剑锋即将刺中廖时雨的眼睛时，赵望龙突然感到浑身气力一滞，灵力形成的镜子突然碎裂，像被狂风摧残过的花瓣一样碎了一地。

而他的灵力因为使不出去，导致反冲，浑身经脉像被铁丝网层层锁住，赵望龙呼吸一滞，痛苦地倒地抽搐。

他一边颤抖，一边用凄厉的声音质问：“你做了什么？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怪不得人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你真是一个毒妇！”

他痛得受不了，痛苦、愤怒、恐惧，这些情绪不断袭来，他咒骂出口，骂得一句比一句难听。

“很疼么？”廖时雨依然静坐着，淡淡道，“也不见得有多痛吧。但是你们男人确实很畏惧疼痛，这点痛明明是远远比不上分娩的疼痛，你知道郝娘子在生下小鹿时有多疼么？你知道分娩的疼痛远远胜于你此刻的痛么。你不会在意，你不会在意小鹿对于郝娘子来说有多么重要，你只会觉得引导小孩上山中毒，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你不会考虑她的娘亲会因此有多痛苦。”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呐。”廖时雨一声叹息，“是不是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其实是由你们看不上的凡人们支撑、运转的？修仙者，不过是运气好，生来有灵根，这就让你们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可以随意伤害他人，把别人当棋子么？”

赵望龙痛得满头是汗，嘴中还在叫骂：“低贱的废物……凡狗出身的杂碎……毒妇……呃！”

“我劝你别再用灵力，越用越痛。”廖时雨换了个坐的姿势，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漫不经心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谁是刀俎，谁为鱼肉呢？”

“你怎么做到的……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

赵望龙嘴唇发白，不敢再用灵力。

确实如廖时雨所说，他越用灵力越痛，但他真的想不明白，他和廖时雨至今完全没有接触，他来到郝家村，也没喝过这里一口水，吃过一粒饭，如果是毒气散布在空中，那廖时雨又为什么没事？

廖时雨只是说：“因为下雪了。”

“什、什么？下雪？”他发出声嘲讽的呻/吟，“你、你总不会是想说毒在雪里。”

“你说——我们这些外门弟子学的《灵植概要》里没有讲固元花对凡人的伤害，你们赵家学的教材里却有，所以你认为你拥有我所不知道的知识。”

“首先，你相信知识就是力量，你用你的知识布计杀我，这一点我很欣赏。”廖时雨拍了拍手，随意取下掉落的花瓣扔到赵望龙身上，“‘仙师’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天地白雪皑皑，满目血红灵植，赵望龙浑身剧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觉得此时此景无比恐怖，可廖时雨却那么松弛自然。

一副修仙大讲堂，有胆你就来的随意感。

他甚至没力气去咒骂廖时雨还胆敢自称“仙师”。

“这第二呢，就是你做的不对的了。你能用‘知识’杀我，我同样可以用‘知识’杀你，你看，知识就是力量，这真是绝对不变的真理。”廖时雨眨了眨眼。

“什么……知识……”

赵望龙不敢相信，难道廖时雨学到的关于修真界的知识比他多？

这不可能！

他们修炼用的可是赵家的内部教材！

“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既然如此，‘师父’就教教你。你听好了，固元花确实能够帮助修士补充元气，一种情况除外——下雪。”

廖时雨眼底出现星点寒意。

下雪的时候，固元花的味道会发生改变，变得对凡人无害，但对修士有害，会阻碍修士的经脉，修士越是动用灵力，经脉阻碍越紧。

赵望龙刚刚使出必杀一击，动用了全身的灵力，全身经脉自然就会阻挡了。

“所以……你一直静坐不动……”

赵望龙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廖时雨始终一动不动。

“是哦，我不动灵力，就不会被固元花反噬。”廖时雨眯起眼睛，“你看这大雪兆丰年，今年雪下得这么好，明年村民种的庄稼都会丰收，他们就能过个好年头了。”

赵望龙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个女人怎么自顾自地开始和他唠嗑起来了？

不是要杀他么？

“你……不杀我？”

“嗯，你运气真好，一般来说我是不杀人的。毕竟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出生的环境对我有不同的要求，我和你们的价值观也不一样。荣幸的自我介绍，我是一个高道德感、高素质的人，比起杀人，更喜欢感化别人噢。”廖时雨点点头，随意回答道。

“那你难道会救我……？”赵望龙忍不住心中拾起希望。

“可以哦。”

“那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还有未来！”赵望龙仓皇说道。

倒挺能屈能伸。

“那你叫我一声‘仙师”。”

赵望龙：“……”真是够小心眼的，睚眦必报啊。

“……廖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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