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假面舞会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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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什么，怎么可以和异种融为一体？”明燏皱眉道。

明燏离得很近，可以看见男人发紫发肿的面庞和皮肤下不断蠕动的鼓包。这样的鼓包有许多，看起来就像无数蠕虫之上包裹了一具人类的皮囊。

更诡异的是，这人并不只是傀儡。他发出含糊不清的“咔咔”声，胸廓剧烈起伏，眼珠乱转——他还有呼吸，还能思考。

“小心一点，尽量留个活口。总部的人已经联系上了，他们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游隼提醒明燏。

罗守善身上被疾风撕开的伤口正在不断往下滴落血液。

但是他的姿势从弓腰变为直立，眼珠越来越往外凸。

游隼似乎是不放心，又补充道：“青蛇，你去帮忙。”

叶南安的武器和异能在这个时候正好适用。她发力一抖手腕，再顺势一抬，带有木系毒素的长鞭快速卷向目标。

破空之声响起，不人不鬼的罗守善闪躲不及，用胳膊勉强格挡。鞭子啪的一下卷住他的手臂，并且在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裂口。

细小的菌丝蜿蜒生长，填满粉色嫩肉之间的豁口。然而皮肤无法快速长成，细细密密的紫色菌丝就这样相互绕着镶嵌在各种狰狞的伤口处。

接着，长鞭就被菌丝缠住了。看上去羸弱的菌丝竟然出乎意料的有韧性，像血管一样形成精密的丝络，包裹着叶南安的鞭子并不断向她手的方向延伸。

叶南安只觉得一阵反胃，手上猛然用力。鞭子带着罗守善的身体向前向下，爆发的寸劲竟然震断他的桡骨，菌网被尽数崩断，噗呲噗呲迸发黏液。

“既然不放过我，那你们也一个都别想走！老子跟你们拼了！”罗守善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变得十分阴狠。

在黎宛的精神图景中，他骤然突破某种桎梏，几乎大半个人都被暗紫色能量包围。外形也更加不像人类了，除开眼睛和头颅保持原样，其余部分最多只能算作由紫暗色菌丝汇聚起来的人形生物，活生生像一个全身血管解剖模型。

“没人不放过你，只是把你抓过去研究一下。”明燏淡定地说。

菌丝人没有对他的话作出任何反应，但是众人身后突然传来砖瓦破裂的声音。回头一看，仓库里的蘑菇已经爆满，完全撑裂了外墙，圆润的顶端高高垂下，朝这边延伸，与逼近的菌丝人形成包夹之势。

“你生吞了蘑菇，还和它达成了协议。”黎宛忽然开口，“它怎么说服你的？共生，给你力量？”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所有人听见。游隼不着痕迹地看过来。

只剩眼珠和半个头颅的“罗守善”莫名停住动作，转动眼球。几秒后，像是被操控似的努力蠕动口腔处的菌丝。

下颚开合，发出沉闷的人声：“它说，这是......的旨意。”

也许是因为游隼的异能带动了这片区域的气流，此时已经起风了。声音在风中破碎，黎宛动用精神力，才努力辨别出它发出的气声——大概是“shen”。

神。

神的旨意？

说完这句话，菌丝突然扭动如沙虫，继续覆盖罗守善的颅骨，“罗守善”的声音更加和含混：“.....很快就要降临。”

终于，眼球也被吸收殆尽。原本属于眼眶的地方变成凹陷的菌丝脉络，带血丝的人类眼球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脉络深处两道黑亮的光点。

这时候，不管问什么，“罗守善”都没有反应了。它的双脚黏连在土地上，体型快速膨胀，很快就有一层楼那么高，周围茂盛的野草则随之迅速枯萎。

与此同时，蘑菇群落朝这边侵袭，几乎要蔓延到众人脚底。

蘑菇巨人的手臂不断延伸，错落的紫色丝脉汇聚成一股，冲向为首的明燏。

明燏毫不犹豫地将其斩下，然而他只能处理有限范围内的菌丝，无法全方位护住整支队伍。下一波攻击从反方向接踵而至。赵专家不小心被缠住腿，蘑菇立马顺着小腹往他的嘴里爬，吓得他吱哇乱叫到一半又硬生生把嘴合上。

叶枫瑶的火焰呼啦一声燃起，解救了被裹成粽子的赵专家。风为火带来了极大的助力，火光顺着铺天盖地的细长蘑菇横冲直撞。

蘑菇异种吃痛后退，张牙舞爪地乱晃，不过还没等叶枫瑶等人松一口气，又前赴后继地扑过来。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下来了，空气里的水分在增加。仿佛接收到某种信息，蘑菇愈战愈勇，烈火也无法阻挡——它们似乎有意赴死，一旦有蘑菇开始燃烧，旁边的菌丝就会自动爆开，流出大片紫色汁液阻止火焰扩散。

它们繁殖的速度也很快，加上菌丝巨人时不时伸出“手臂”阻挠，安全的范围在不断缩小，几近成为蘑菇汪洋里的孤岛。

游隼把侧方偷袭的异种一炮轰开：“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准备突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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