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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乔当晚就接到了聂姿姿被殷修带走的消息。
她的手指摩擦着广袖边缘，“赵方呢？”
“派去的人一直跟着他，迄今为止还没有被他发现，却也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异常的动作。”
“嗯，不必着急，聂姿姿既入了宫，总会有要跟外界交流的时候，赵方是她和闻人家族联系的根本，不会没有动作。”
向晚乖巧应道:“喏。”
黎乔手中已经把握了聂姿姿是闻人家派来的一部分证据，但是这还不够，并不足以证明聂姿姿会做出有损于沈慕的事情，何况现在殷修也已入局，事情就更应稳妥。
她想到了苏占当初说的那些话。
其实除开和离，她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
乱。
只要乱起来，她就有了可乘之机。
沈慕知道聂姿姿入宫一事，是当晚自兵部回来之后，他听闻洛说了今日事件的经过，听到黎乔命令丫鬟们都退下的时候，顿了一下。
“夫人知道此事?”
“想是如此。”
沈慕垂下眼帘，半晌，突然兀自笑了起来。
聂姿姿的去向他并没有那么在意，黎乔的反应才是他最欢喜的。看来黎乔是真的醋了，不然怎么会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把聂姿姿送到殷修跟前去?
殷修好色的名声，黎乔是深知的，聂姿姿那样的容貌，羊入虎口，哪里还有逃离的可能?
沈慕晚上的时候到了黎乔的院子。
谁也没提及聂姿姿被殷修带走的事，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人。用过晚饭，黎乔静静等着沈慕回书房去处理事项，却不想沈慕就在屋中坐了下来，将黎乔拉了过来，亲昵地蹭着她的脸，笑，“今儿的事，我已知道了。”
沈慕在笑，黎乔背上却不由自主地出了一层薄汗。
“爷?”
她抬起头，看向沈慕，眼里惊疑不定的情绪被她隐藏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温顺平静。
“爷说得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沈慕，揣度他笑容之后的想法。
沈慕笑，“黎乔，难道聂姿姿被殷修带走的事，你不是乐见其成么？”
黎乔身子一僵。
沈慕的手从她的面颊上划过，“黎乔，你不必害怕，我不会生气。相反，你能这样做，我很高兴。”
黎乔不知沈慕话里真假，只能勉强牵出个笑容来，心里面却已经惴惴。
只听沈慕道:“黎乔，你总是不愿告诉我你的想法，什么事都宁愿在心里憋着。你不愿聂姿姿坐大，却偏偏要扶持她，我虽不知你的动机，却宁愿宠你。——黎乔，你告诉我，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呢？”
他直视黎乔的眼睛，看见黎乔怔愣的神情，倾身吻住了她。
“黎乔，我一点儿也不愿跟你闹脾气，我们像先前那样好，好不好?”
这是沈慕所能说出的最卑微的话，就算语气仍然硬邦邦。
黎乔看着他，呐呐:“爷——”
这样的沈慕，好像脱去了覆盖全身的铠甲，像小猫爪子内侧的小垫子，带着出乎意料的柔软。
“嗯，我在。黎乔，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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