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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临希似乎也感觉到了乐余的目光，他看向了乐余，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只是毫无感情地扫了一眼就移开了。
乐余看着季临希的脸，一种怪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熟悉感，明明面前这男人他好像从未见过。
不——或许是见过的。
乐余看向了易柏元和季临希身上的那有些熟悉的校服。
是高中的同学吗？
易柏元看着那群正在接近他们的人，他有些担心地看向了季临希，但是季临希却像是完全没有认出来人中就有当初欺负过他的乐余似的，一脸平静地喝着杯中的酒，一点眼神都没有分给那边的那群人。
在察觉到易柏元看向自己的时候，他还转过头，把杯子推向易柏元那边。
“小元是想喝我的酒吗？”
易柏元看见季临希的表情，他知道季临希或许早已不在意当初的那些事情了。
“有事吗？”夏祈看着那群美术生们，他或许也是想到了坐在这的季临希，眼神紧紧地盯着乐余，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是很欢迎他们的到来。
“只是刚好遇见，可以和你们一起来喝个酒吗？大家都是同学，难得叙叙旧嘛，你看易柏元和他身边的这位先生不也是穿着校服正追忆高中时光吗？”
“对啊，话说回来这个人是谁，也是我们班的吗？我记得之前好像没有见过。”
“季临希？”乐余终于想起这个人像谁了，但是他却也有些不敢认，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季临希现在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那群美术生听见易柏元身边坐着的人居然是季临希的时候，本来还在小声交流着的人群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左右交换了一下视线，显然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居然是季临希。
有些一直有在关注画界的事情的人在听见季临希这个名字和看见季临希这张脸的时候，好像也想到了什么，看向季临希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最近国画界泰斗的徒弟涉嫌抄袭，伪造文玩字画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而这一切都源自于面前的这个男人。
“好久不见。”季临希端起酒杯朝他们一举，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那笑容仿佛只是在对一群自己好久不见的同学，而不是什么曾经霸凌过他的人。
乐余看着季临希，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有些认不出来面前这个男人了。
明明穿着同样的校服，但是脸上却满是大方得体的笑了，他就坐在易柏元身边，他们的关系好的甚至可以共饮一杯酒。
一切都和高中的时候不一样了。
“好久不见。”乐余也端起一杯酒，他站到季临希面前，像是想要敬他一杯。
“不用了，我不擅长喝酒。”季临希拒绝了乐余，然后转头就去喝放在易柏元面前的那杯酒。
教父，高浓度的鸡尾酒，味道辛辣，不是酒量极佳的人都承受不住，所以季临希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不想喝乐余递过来的酒。
“不知道等一下你结束后有没有时间？”乐余也只知道是高中时的自己太过混蛋，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小声询问着季临希，害怕被别人听见。
“没有，我等一下要去和小元约会，没有时间。”季临希丝毫不给乐余面子，不过现在的他也不需要给乐余面子了。
高中的时候，他由于害怕好不容易得来的上学的机会会因为那些事情而失去，害怕好不容易得到的资助金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没有，所以他一直不敢反抗，就算是反抗也只是借着易柏元的手。
但是现在不是了，他已经不需要因为什么事情而忍让了，他不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也可以直接说不。
“如果你是要说道歉的话，不用浪费时间了，我早就已经不在意那个时候的事情了，不过不在意并不代表我原谅你，我无法代替那个时候的自己去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在受害者面前，任何的忏悔都是无用的，因为伤害已经造成，无论多么感人，多么痛彻的悔悟都无法抹去曾经的伤害。
受害者从伤害中走出来是对自己的一种原谅和解放，而不是对加害者的放过。
季临希实际上很早就已经不在意这群人了，或许是随着他见到的东西逐渐变多，认知层面逐渐升高，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过去的事情对于他而言就仿佛就像是一场有些模糊的老旧电影，他看着这部电影，为电影中的故事而流泪，但是却不会因为这部电影而困住一生。
乐余握住酒杯的手用力了几分，他将那杯本来要递给季临希的酒一饮而尽，眼睛深深地看了季临希一眼。
“对不起。”他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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