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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维扬迷迷糊糊瘫在那人怀里,手中死死地握着归鸿。
面朝烈火冲天,他抱紧了怀中的柳维扬。
“我说过,我会救你,无论何时,我都会救你。”
他将柳维扬安置在山神庙的草席上,指尖拭归鸿,看向她:“归鸿你留下,你娘肖想得到它,最终因它而亡,可它却能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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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模糊的柳维扬,周身的灼热烧得她异样焦躁,手中的归鸿传来了阵阵清凉。
她的江湖,是罪恶之地!她怎么也忘不了,那一日,天下着蒙蒙腻雨,一身白袍的她刚刚醒来......
血水顺着石阶四处流淌,屋檐上滴落的是红雨。当她冲到大殿的时候,已经着上了一身殷红的血衣。大殿上的娘,奄奄一息,身旁斜插着属于那人的佩剑——归鸿。
是他,真的是他,那个男人,那个她爱极却要逼她恨极的男人。
她万念俱灰,躺在殿上,任火龙吞噬。她闭了眼睛,就这样化作灰烬吧,与她从未背弃过的家——藏星宫。一股灼热,从身后而来,熊熊火光,将她吞没。
不久,藏星宫便化作一层焦土。
醒来的时候,身体僵硬,她睁大眼睛,豆大的眼泪克制不住,滴了下来。
有人将她牢牢抱着,涌动着这种灵泽的怀抱还能是谁,柳维扬分外清醒。
想要说话,喉咙是干涩的,竟也说不出话来。柳维扬心念一转,怕是自己又中了他的“五毒剑影”之毒。
就那么沉沉的望着他,如同初见一般,只是此时,她的心不再是灵澈透明。
血洗的藏星宫,殿中正化为尘埃的娘,几世的繁华正被无情的湮灭,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他。
怨念堆积着,她真想给他个一剑封喉,将他碎尸万段,让他万劫不复。可是这些怨念在她慌乱的眨眼中随着泪水流了出来,溃不成军。那人是察觉到了,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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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终放下她。
“别,走,杀了我!”柳维扬一手抬起,全力拽住那人垂下的衣袂,眼神恳求。
月光打在他脸上,清冷。那人转过身,面无表情。柳维扬看惯了这张脸,是让她着迷的一张脸。初见时是那么出尘、柔和;如今,他沧桑、复杂了太多。
他的瞳中映着燎天的火光,柳维扬陷入两团火焰的灼热中,她惟有感慨命运的弄人。她还剩下什么?就剩一条命了,可这命她也不想要了。家破人亡,世人不容,就连她心爱的人也无法义无返顾的爱了。
他振了振衣衫迈步要走,走的洒脱,她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杀、了、我......”
那人俯下身,脱下被柳维扬拽得紧紧的衣衫,将它铺展开来,盖在柳维扬身上。
“你的命是我的,我不会杀你,可你若是死了,我定会把我的命交给不相干人。”那人面容上带了几分柔和,矜持诚恳,小心握着柳维扬的手,把它放回她身体的一侧。
柳维扬心头一动,他竟还记得,那句多年前的玩笑话。她仿若中了魔,心就这么平静下来,因为那张脸,还有那份让她沉溺的柔情。
“你,你等我,你的命,是我的。”
“好,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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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维扬独自躺在破山神庙里,有个声音浮在她的心海,不停地激励她。是啊!她还不能死,她是藏星宫正统的血脉。只要她在,藏星宫就不会覆灭,她要活着,重建藏星宫,让那个男人心甘情愿的帮她报仇,灭了那些所谓的江湖正道。
柳维扬的身子渐渐能动了,她手中的归鸿,再也放不下。“助我重建藏星宫吧!”归鸿嗡嗡回应。
手握归鸿,望向山神庙外,一匹白马已经等候多时。她暗自笑了笑,扬身上马,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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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州,长亭客栈。一骑白马奔来,一袭红衣马上坐,轻纱掩面,轻盈似燕。旋身下马,店家立刻去迎,拱手上前:“姑娘,住店吗?”
姑娘从腰间取出几锭金子,交给店家:“来间上房,烧好水,另外找来四面齐人高的铜镜,办好后就别来打扰了。”女字语调很淡。
店家忙接过金子,屈身毕恭毕敬:“姑娘放心吧,小的给您办的妥妥的。
红衣上了楼,她便是柳维扬。
四面铜镜,中间围着装满热水的浴桶。柳维扬褪去衣物,桌上放着几颗珍珠般大小暗紫色的颗粒物,捻起四颗投入水中,水汽带上了淡紫色。
柳维扬将整个身子没入水中,紫气凝结成紫花影,花瓣隐隐飘香,袭入冰肌玉骨、纤纤玉指,淡粉色的皮肤散着幽香。
半盏茶的功夫,全身变成了月光的柔白色,血管青川,经络清晰。柳维扬看了看一旁的铜镜,慢慢站起身来,周身突地涌出了纵横交错的纹理,仿佛鬼魅之物正在她玉背上随性作画。时而如游丝,时而如大江奔流。柳维扬默默的看着四面铜镜,转动身体,不多时,绘画终止了,细细看来,竟是一副图。
柳维扬喃喃自语:“凤凰取水?”她认真地看,丝丝纹理刻入她的脑中。
藏星宫不仅杀人如麻,无端为祸江湖,还有一个违背常理的五十年一轮回的长生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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