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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看着眼前两人，明明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却一下笑了起来，貌若姑射仙人的面容似霜雪溅落。
“可怜的小姑娘。”
“我当然知道。”
“那一千人从风境过，若非我发觉后替他们掩藏行踪，世人早便知晓那日隐凤山上死了一千将卒。”
凤昭昭握着剑的手颤了颤，樱粉的唇角直直抿成一条直线，泛起苍白的颜色。
“为什么。”凤昭昭问。
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谢珩要为那些人遮掩，为什么不救救他们。
她不想杀他们的。
谢珩端着暖炉，好整以暇看着面色苍白的小姑娘，听到小姑娘的话后悠悠弯唇笑了出来。
“我啊，只是想看看，那隐凤山上到底能养出什么个怪物来。”
一瞬间的恶意，混杂在郎君温和的面庞中，让人分辨不清自己是否看错了。
但在这一刻凤昭昭却想，或许要让她娘亲失望了，歹竹里并没有出好笋。
谢风境也是个坏男人。
凤昭昭并没有说话，只是睁着那双黑幽幽的眼睛安安静静看着谢珩，像是不会说话的瓷做的娃娃，安静乖巧，却又让人隐隐有一种心慌感。
就好像，无暇的白瓷下一秒就要化作吃人的恶鬼一样。
谢珩看着这样的小姑娘，眸光闪了闪，忽然觉得有点难得的愧意。
唔，他是不是对小姑娘太凶了？
但不等他开口补救，前方的白衣郎君就已经将袖中软剑卷回，上前一步，一拳挥到了他脸上颧骨处。
“谢风境，下去见你谢家列祖列宗吧，狗东西。”
谢不渺暴躁开口，出手的力道半点没有手下留情，只是一拳就将谢珩面上擦出了一道带血的伤痕。
凤昭昭眨了眨眼，长长啊了一声，却没有上前拦住谢不渺，反而慢吞吞弯身捡起了自己持柄拔剑时掉落在地上的剑鞘，将出鞘的剑重新放入剑鞘中。
然后乖乖看着谢不渺出手收拾谢珩。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谢珩并没有还手，但院子里却飞奔出一个华服贵衣的女子，泪眼盈盈拦在谢珩身前，一把推开谢不渺，泪目横眉，看恶人一样看着凤昭昭和谢不渺。
“不许伤我阿珩哥哥！”
女子容貌千娇百媚，一双泪目显得楚楚可人，哪怕是身着明黄华服也掩盖不了女子身上与生俱来的娇柔感。
女子只是泪眼盈盈望来，就让人不自觉地想半跪于她身前，一点一点拭去她面颊上落下的如同珠玉的泪水。
凤昭昭歪了歪头，黑幽幽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眼前伸着双臂拦在谢珩身前的美人。
美人明明怕极了，伸出的两臂颤个不停，面上的泪水也流个不停。但她却坚定地站在谢珩身前，再怕也不挪动一步。
凤昭昭歪回头，认认真真想了想后问，“你也是蘅芜的孩子吗？”
谢芜一下愣住，珠子似不断淌下的泪水也好像一瞬间停住了流动。
谢珩力道轻巧地将谢芜推到自己身后，淡淡含笑看着凤昭昭，明明面上还带着血痕却一点也不显得狼狈，依旧是初见时那个如竹如玉的温和郎君。
“阿芜是不是蘅芜的孩子，重要吗？”谢珩淡淡问，眼却丝毫不避让地直视凤昭昭，带着居高临下的俯视。
凤昭昭讨厌这样的眼神，紧绷着脸，微扬起头，毫不客气反击，“她是不是蘅芜的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蘅芜有没有第二个孩子。从身骨上看，她应该比你小上好几岁，所以她很有可能是你父亲和蘅芜后来又生下的孩子。既然你父亲身边一直有心喜之人，当初他病重时为什么要让世人觉得他心悦的是我娘亲？而且明明是他在病重之时以一城求我娘亲一个承诺，为什么要被世人扭曲成是爱慕我娘亲甘心奉献不求回报？我不信这其中没有你们谢家的原因。风境哥哥，你们谢家人还真是讨厌，明明一个个心里都黑的和墨一样，还要在世人面前装出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来。”
小姑娘一直以来都乖乖巧巧的，从没有这样绵里藏针的时候，以至于直面小姑娘刻薄的谢珩有一种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感觉。
而在小姑娘开口说话时就自觉站到小姑娘身旁的谢不渺闻言微微颤了下眼，不知因何而起的慌乱从眸底一闪而过，除了一抹水色外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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