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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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重带着头盔在牧殇驾驶舱里的座位上躺下时，心情还没完全平复。

牧殇从少年剧烈的心跳和有些僵硬的身体看到他心底的期待和不安，他微微倾身，靠近全息屏幕上的少年，“叶子，准备好了吗？”

声音低沉地仿佛就在叶重耳边。

叶重望了眼主控台上方的光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到牧殇的声音，他有些慌乱的心竟然慢慢平静下来。他深吸了口气，“准备好了。”

空间里的牧殇蓝眸中闪过一串代码，半开的大门彻底打开，柔和的白光顿时洒进来。

感觉到叶重的脑波有些紊乱，他解释道，“第一次使用虚拟网的人往往会觉得头晕，这属于正常现象，对人体并没有害处。”

这么一小会儿，叶重的脑域峰值已经上下扩展了几分。

等叶重的脑波稳定，他的虚拟形象就直接出现在门后的登陆点，牧殇抬头看了大门一眼，迈步朝叶重走去。

牧殇本以为自己会像其他随身光脑一样变成三头身的虚拟形象或者直接化成饰品附在叶重身上，但是光芒闪过，他却像人类一样登陆了虚拟网，并且登陆的还是已经建立很久的旧号——上线的地点是私人住宅的主卧。

周围的摆设和身上的衣服都非常复古，点开虚拟号的基本资料，昵称叫‘牧’，外貌和他在光脑空间的形象一模一样，名下资产不菲（已冻结），唯一的好友‘落雨’最后一次上线时间是十五年前。

从昵称，模样以及虚拟号上附着的防追踪代码可以知道，这个虚拟号的主人毫无疑问就是他自己。

落雨？他蹙眉想了想，完全没有印象。

十五年前，这个时间段和他记忆库里缺失的时间有重合。

侵入虚拟网竟然带来意料之外的信息，要是查到虚拟号‘牧’以前的活动痕迹，说不定能找回些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光脑因为外力而造成记忆库受损是永久且不可恢复的，但牧殇却没死心，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特别，比如偶尔出现的情绪波动，又比如这个人类才能建立的虚拟号。

而且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点让他有些在意。

“白痴！”

一个陌生而嘲讽的声音忽然在牧殇耳边响起。

随着这句话，明显能感到那个和他建立精神联系的少年骤然低落的情绪，虽然这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但足够让牧殇从沉思中抽回。

心念一动，他面前就出现叶重站在登陆区保护光幕里的画面。穿着虚拟网自动赠送的白色短打服，少年的样子让他眼前一亮，就是表情傻了些，伸手向左一划，画面快速后退。

从叶重登陆虚拟网，对流光溢彩不断变化的光幕表现出激动和震撼，到路人看到少年那进城傻样而发出嗤笑，牧殇很快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不是什么大事。

“叶子，现在你可以走出光幕。”

他说着换了一身现下流行的服装，抬起右手扫了眼上面的暗红纹路，指尖带着代码拂过，那里便多了一个虚拟通讯器。

通讯器上弹出的光屏显示着叶重应声走出光幕的画面，他看着少年面前的广场解说道，“中央广场是新闻区，你先自己逛吧，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在心里呼唤我，我可以收到你的脑波信号，就这样。”

说着他已经走出住宅，离去的方向正是中央广场。

脑中的声音戛然而止，叶重无奈又茫然的看了眼偌大的中央广场，强烈的好奇心很快带动他的脚步，边走边打量四周。

但他依然本能地保持着对陌生环境的警惕——和每个人都维持两米左右的距离，这是他的最佳攻击距离。

他像游鱼般在人群中游走，从容而优雅，和那些悠闲漫步的人比起来却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表情严肃，速度即使刻意放慢也显得有些急匆匆，因为垃圾星上的每一秒都是宝贵的，甚至事关生死。

十多年的垃圾星生活对他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叶重的老爹曾经对他描绘过外面的世界，没有变异生物、没有漫天垃圾，衣服完整、食物新鲜，人们生活平静，有朋友还有光甲，哪怕对方说外面并不是天堂，但小小的叶重却坚定的认为那就是，不断憧憬幻想着外面的世界。

原以为自己一辈子也见不到那样的世界，却没想到来的那么突然。

人们的表情、声音、动、服饰，外面的商店高楼、悬浮在空中的住宅、五花八门的飞行器和光甲，还有路边的广告，叶重走马观花地将周围的一切刻进脑中，没有任何目标的在四通八达的街道游走。

他跟着虚拟天空中一只飞鸟转过一个拐角，面前忽然一暗，眼看着就要和转出来的人撞到。

浑身肌肉紧绷的叶重双腿发力就要退开，却没想到被一把抓住后领拎了起来，连让他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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