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惊旅（10）

“那个时候我们这里属于落后区，穷到挑商贩都不从这边过，什么都买不起，勉强能吃口饭，饿不死。”

“大家住在一起，其乐融融，一家有好吃的，巴不得送给周围邻居尝一尝，大家互相帮助，互相信任到门都不用锁的地步，串门是常有的事儿。”

老奶奶目光惆怅，似乎陷入回忆中，对这栋房子的过往款款道来，掀开过去的面纱。

“直到王老二的女婿回来了，他女婿是屠夫，王老二经常引以为傲，夸赞女婿在养猪场里多能干，每次回来都能让王老二家里吃上荤菜，吃上肉。”

“但是大家从没闻见王老二家里的肉香，不过串门的时候，确实见过王老二的饭碗里有几块肉，大家都羡慕王老二家里能吃上肉，却也在心里怨恨王老二显摆，都舍不得切块肉给大家尝尝荤腥。”

“后面不知道是谁说，王老二碗里的肉都是坏的，是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看了好几次都是同样的几块肉，有人笑说想串门去看看，结果那天晚上，王老二家锁了门，白天也上了锁。”

“从那以后，大家都不待见王老二和他女婿，只有养猫的那个读书人会和他女婿打交道，他们关系比较好。”

“谁知，过了没多久，王老二屋子里真的传出了肉香，炖汤的香味儿藏不住，再后来，王老二成了人人都羡慕的对象。”

“有人开始奉承，拿着家里的好菜，端着一坛老酒去巴结，没多久，那几户人家也开始吃起了肉，锅里炖着汤……第一个死的是屠夫，也就是王老二的女婿，他死的很诡异。”

老奶奶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回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她的手忍不住颤抖。

温月趁热打铁的问：“他是怎么死的？”

老奶奶摇摇头，叹气：“我知道的也不多。”

“……”

几个人沉默，吴语让老奶奶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就行，这也是个线索，最起码他们现在知道这里的人都是怎么死的，而不是一盘散沙的线索，让人毫无头绪。

乌亿忍着肚肚的饥饿，趴着小猫头听着老奶奶讲，娇小可爱的猫耳朵时不时动一动。

其他人都怕惹老奶奶不高兴，对方不说线索了，只有老实人楚岱筠忽然道：“你刚才不是说‘知道的一清二楚’吗？”

“……”老奶奶咳嗽几声，“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了。”

楚岱筠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下去。

温月说：“老奶奶您就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就行。”

李勇男：“屠夫是怎么死的？”

老奶奶：“听人说，发现屠夫死的时候，是在一个中午，王老二邀请邻居去他家里吃饭，他炖了一大锅汤，等锅盖揭开，就看见一个人头，眼睛直直的看着你。”

这话一出，大家心里十有八九明白，这颗人头应该就是屠夫。

“最关键是王老二还一个劲的邀请邻居吃肉，仿佛没看见锅里面的是屠夫脑袋，据说，邻居为了保命逃走，拖延时间问王老二他女婿去哪儿了，你们猜他怎么说的？”老奶奶卖了个关子。

吕彤欣又害怕又好奇：“怎么说的？”

乌亿竖着猫耳朵，听着老奶奶接下来的话。

“王老二说，”老奶奶屏住呼吸，轻轻的说，“没去哪儿，在锅里啊。”

‘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夹着闪电拉扯着风和雨，加上老奶奶嗓音低哑，惊悚值直接拉满。

这么说，王老二是知道屠夫死了？！

这个回答确实出乎众人的意料，众人原以为是别的原因，再不济，是王老二中了邪，随便扯个谎，可谁也没想到王老二会这么说。

所以，王老二是凶手？还把人给煮了。

吴语说：“王老二把自己的女婿给煮了？女婿是屠夫，他不是一直引以为傲吗？”

老奶奶：“当时事情闹大，王老二被抓走的时候，嘴里一直念叨让大家赶紧吃屠夫的肉，不然大家都会受到诅咒。”

李勇男问：“什么诅咒？”

“死。”老奶奶说。

事实证明，这个诅咒确实是真的，住在这里的人都死了。

吕彤欣：“那如果吃了屠夫的肉，是不是就能活下来，不会受到诅咒？”

老奶奶笑了声：“吃了屠夫的肉就会是另一个下场。”

吕彤欣：“什么下场？”

老奶奶望着外面的雨，缓缓的说：“恶鬼缠身，最终，死无葬身之地。”

“那其他人呢？”

老奶奶闭口不言，只是杵着拐杖，静静看着不断下的雨。

温月忽然问：“养猫的读书人呢，您能和我们讲一讲他和屠夫的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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