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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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擅长“生态掠夺”的资本主义各国并不觉得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转嫁本国经济发展和保护生态文明的矛盾早已是他们的惯用手段。

他们疯狂消耗着物质资源，又逃避责任，将破坏的恶果强制地分摊给全世界。

历史的欠账在一本本累加。

而大自然想要做出改变时，从来不会通知人类一声。

*

“嘿！当心一点！”倾斜过来的半人高白色纸板被一只手稳稳地推开，棕色头发身材修长的女子带着一旁的差点被撞到的好友走向道路的边缘，给人多的游行队伍让出位置。

她低头看去，询问道：“还好吗？”

身高明显矮上一些的林夕摇了摇头：“我们快走，天气感觉要下雨了。”

“订的酒店就在前面的街上，不用担心。”说到这里，梁晴嘉有些歉疚：“夕夕，刚刚我的导师让我回实验室一趟，晚饭的话可能赶不上……到时候你去饭店里先吃，我和店里的人说一声？”

“算了，今天飞了一天，不如就在酒店里简单地吃一点。我现在就想躺下来。”林夕有气无力地拒绝，即使行李箱已经被好友接手，她也只是背了个单肩小包，但还是架不住全身的疲惫，更何况还需要倒时差。

但即便她们想要加速，也被前方群情激奋的环保人士队伍给挡住了路。

放眼望去，一片拥挤的人群正在大声喊着口号向前行进，这群人已经导致周边地区的交通出现暂时性的瘫痪，很多车辆被拦在了道路外围。而她们两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被迫从出租车上下来选择步行。

队伍里的人高举着各种横幅标牌，上面用彩色笔写着诸如“地球无备份”、“核等于蔑视民主”、“停止明尼苏达州核电站”、“对环境最大的威胁是冷漠”之类的标语，最前方还有人拿着扩音喇叭领队。

这些人尚且还能有序地移动，而有部分的人却是直接模仿尸体的陈列方式，盖着一块白布就在路边躺成了几排。他们的身旁还立着大块的纸板，毫不避讳地写着“此人死于气候变化”。即使有维持治安的警察在一旁催促他们赶快起来，这些人也无所畏惧，不准备动作。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靠着墙根的流浪汉，他们胡乱摆放的家当占据了人行道不少面积，而本人却神志不清地躺在地上，或是在挥舞着肢体胡言乱语。

经过他们身旁时，还能闻到很呛的刺激性味道，就像是塑料制品被烧焦。混合着街头的污水、垃圾，以及人们身上飘来的刺鼻香水、汗味，和某些可疑排泄物的气味。

简直令人窒息……

林夕抖了抖外套的袖子捂着口鼻，踮起脚小心地从这些流浪汉的身旁走过，生怕踩到他们，或是沾上什么不太干净的东西。可是鞋底还是不可避免地传来一丝恶心的湿哒哒的触感，甚至偶尔还有老鼠从垃圾桶附近探出头，窜过脚边。

她忍了又忍，才克制住没有叫出声来。有点怀疑来纽约玩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不过只用背着自己的小包的林夕还算是轻松，而拖着行李箱前行的梁晴嘉就有些艰难，她忍不住白了一眼，吐槽道:“这些人真是够了，想要抗议已经太迟了吧。”

“当初小日子试排核污水的时候不作为，现在影响开始显露，倒是开始着急了。”

林夕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的人群，“美国这里也受到了影响吗？”

“啊，最近媒体压不住才报道，南加州海域捕捞上大批奇形怪状的变异鱼，海面上也经常出现成片死亡的鱼尸体。”梁晴嘉伸手指向左前方:“你看，那个黑人手中拿着的牌子上就有。”

被高高举起的纸壳牌子后面张贴着一张醒目的彩印照片，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林夕也能清楚地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死鱼。

梁晴嘉撇嘴，“刀子不割到他们身上就不会觉得痛。现在好了，一个个谁也别想躲掉。”

“还有一些丧心病狂的商家直接把变异鱼搬上了餐桌，所以最近才会爆发游行。”

林夕：“那我们以后还是少吃鱼，万一碰到——”

“放心放心、你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找我玩，我肯定会负责的，安排得妥妥的~”梁晴嘉眨了眨右眼。

她的话刚说完，一张被风吹来的宣传纸就糊到了脸上，完全覆盖住了整张脸。

“呸呸呸！什么东西！”

看她生气地想要撕开脸上的纸、却几次都因为迎面吹来的冷风过大而没能成功，就连散落的长发也在空中乱舞，林夕有些好笑地捂紧自己的帽子上前帮忙。

被风吹得“哗哗”抖动的海报上是一条长了两张嘴的怪鱼，它身上的鱼鳞横七竖八并不整齐，看上去让人有点想吐。

“别看了，怪恶心的。这鬼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梁晴嘉捏过林夕手中的海报，想要塞进一旁已经没有多少剩余空间的垃圾桶，又是一阵大风忽然刮过，直接卷着没有拿稳的海报飞到了半空之中。

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它就越飞越远，从视野中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