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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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险好险。”

劫后余生，巫清越松了一口气，麻溜地从王生被定住的手之下钻出来。

从门口处逆光走来一个身着黑衣的高挑身影，叶沧兰皱眉：“怎么是你们？”

他身后跟着匆匆赶过来的况云楼，看见巫清越也很是惊讶：“巫师妹，你怎么在这？”

他又看见游少卿，更是惊讶：“游少侠怎么也在这。”

游少卿被刚刚的情况吓得心有余悸，懊恼刚刚自己出手太慢了，摸摸脑袋：“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况云楼：“我和沧兰本来想在万物城逛一逛，结果听闻说城中最近有异样，就一路找过来了。”

巫清越刻意隐藏了游雀的情况：“我们也差不多。”

叶沧兰大步走到被定住的王生面前，给他脸上又多贴了几张符加固，皱眉思索道：“这就是那个伤人的家伙？”

王生被定住，动弹不得，冲着叶沧兰龇牙咧嘴。

叶沧兰：“别咧了，丑。”

老妇人赶紧过来抱住儿子，想撕掉儿子脸上的符纸，奈何叶沧兰沾得太牢，撕不掉，只得紧紧地抱住儿子，向叶沧兰怒目而视：“你们对我家阿宝做了什么……他不伤人的……很乖的……”

叶沧兰道：“没事，一会他不躁动了就会自动解开。”

老妇人摸着儿子的脸，喃喃道：“你们不会伤害他吧……他痛的时候，就会自己锤床……锤桌子……不会害人的……”

叶沧兰皱眉：“他以后会的。”

“你胡说！”他的话尖锐地触到了老妇人的逆鳞，老妇人尖声反驳道，被气得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巫清越赶紧过去帮老太太顺顺气。

“我哪里胡说？”叶沧兰冷声道：“他刚刚不就差点害人？”

“那是你们这些强盗，强行闯进我和阿宝的家！你们不来什么事都没有！”那老妇人似是被叶沧兰冷淡的态度激怒了，猛地向前，把叶沧兰往门外推：“你这个冷血的人，滚开！别弄脏了我家！”

矮小的妇人只到叶沧兰胸膛那么高，叶沧兰却也不反抗，任由老妇人把他往外推。

巫清越和其他人面面相觑。

老妇人把叶沧兰一路推出门，砰地一声关上门，气吁吁地进屋里来，看向巫清越：“神医姑娘，你和刚刚那个人不是一伙的对吧？”

“啊，对，对。”巫清越微笑道：“我不认识他。”

游少卿很快举手：“我也不认识。”

好不容易取得了这个老妇人的信任，和叶沧兰脆弱的情谊可以先放一放。

见两人都这样，况云楼也道：“我跟他刚刚就是路上撞见，其实也不认识。”

“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老妇人嘀咕着：“小伙子长着一张好皮囊，没想到如此可恶。”

“对，对，可恶。”巫清越道，她伸出手探了探王生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热，这是发病的征兆：“他这个……”

“脾气。”巫清越想了想，还是没有把“病”说出口：“他这个脾气耽搁不起，您有什么知道的，尽快跟我们说说吧。”

在巫清越柔声细语的劝导下，老妇人渐渐卸下了心防。

原来在万物城出现第一例这种怪病的时候，就有人上报到了北冥庄。

这种病不是从何而起，也不传染，甚至连发病的人群都不固定。有私塾先生，有酒楼小二，还有西大街卖瓜的牛大娘，还有像王生这样的屠户。因此，人们也找不出这种病的起源。

当北冥庄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很是重视，却迟迟没有下文。直到第一个人因疯病而袭击人被当街打死后，才在城内居民的的催促声中研制出了一种解药。

起初万物城居民们都欢欣鼓舞，以为家里的病人终于等到了救星。可是没想到，那药汤下肚后，病人虽不再犯疯病，但是也从此变得痴傻，成日呆若木鸡，口中流涎，连至亲也不再认识。

再后来，万物城越来越多人得了这种病，北冥庄开始强制每个病人都要用药。

老妇人不舍得儿子变得痴傻，便一直躲着北冥庄的人，即使儿子发起病来成夜癫狂，将家里的锅碗瓢盆都摔了个碎，还不停地捶墙，捶得双手血肉模糊。

最过分的时候，还差点向母亲发起袭击，只不过在拳头碰到母亲皮肉前，直接晕过去了。

她在讲述的时候，阿宝脸上的符纸渐渐落下来，人高马大的屠户，乖顺地伏在母亲膝头，似几岁的小娃娃。

老妇人一脸慈爱地抚着儿子的头发，抬头向众人道：“你们看，他不发病的时候很乖的……像他小时候那样……还会叫我娘。”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已经病入膏肓，智力开始退化了。

众人不忍心揭穿一位母亲最后的希望，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三人偷偷找了个角落，避着刘婆讨论王生的病情。

巫清越：“阿雀应该也是这个情况，只不过她是仙门弟子，自制力比身为屠夫的王生好上许多，所以还没有出现袭击人的情况。”

巫清越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干预这件事，游雀，以及万物城染上这病的人，该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原著中游雀存在感很低，基本只出现过一两次名字，大抵是染上这病后被喂下这种药，从此终年痴傻，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就此悄无声息地陨落。

想到那个笑起来甜甜的活泼小姑娘，巫清越有些难受，她说：“得想办法把你们北冥庄手里的药搞过来看看，到底里面有什么成分。”

游少卿：“那我去偷一碗过来？”

“用词不对，丹修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巫清越严肃指正：“这叫友好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