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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卿靠在太师椅上，手指不由自主地扣紧了扶手，神色有些激动，“父亲，难道娘亲还活着？”自打她记事以来，脑海里就完全没有娘亲的印象，父亲也不跟她多提，今日听了父亲的一番解释，也是第一次从中听见娘亲的名讳。
“唉。”颜礼无奈地摇摇头，继续道：“当年你舅舅把你神志不清的娘亲带回去，慕容家医术高明，我也以为你娘亲可以被治好，谁料一年之后传来她的死讯。你舅舅伤心欲绝，自此隐居荒山野岭，不再涉足世间一步。”
虽然已经料到会是一个这样的结果，可是亲耳听见的时候，颜卿的心还是揪得难受。她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父亲，你说当年娘亲只产下我一人，那二妹？”那么说二妹就不是娘亲的女儿，她们不是同父同母的姐妹。
提起颜嫣，颜礼的心情越发沉重，脸上的自责也是越来越重，“当年得知你娘去世的消息，我痛心疾首，整日借酒消愁，就是在这时候做了那糊涂事。玥儿是你娘的贴身婢女，自你娘离开之后，就一直是她在照顾我。我和她虽有了夫妻之实，但我却没有娶她。我答应过你娘，此生只娶她一人，我不会食言。幸得玥儿善解人意，她毫无怨言。知道产下嫣儿，她才选择了自尽，因为她觉得对不起你娘亲。”所以他这些年来都没有跟颜卿和颜嫣提过她们娘亲的事，她们也就自然而然地认为她们是同母的亲生姐妹。
不过事实总有被揭露的这一天，就是现在。
颜卿沉默着，一言不发。
颜礼抬眼看向她，声音低沉嘶哑，“我和你娘年少时冲动的结合，没想到会引发后面这么多的事。”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当时他们在山岭里就不应该日久生情，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事。
“父亲，莫要自责。已经发生了的事，再多说也无益。”颜卿安慰道，她的体内虽然有灵魅，但迄今为止还未发生过什么大事，所以她还是很幸运的。
颜礼沧桑地点点头，老天夺走了他爱的人，却赐给他一个无比懂事的女儿，他也该感到欣慰了。
“父亲，二妹的身世……你可想过以后要告诉她？”颜卿迟疑地问道，她知道颜嫣的性子，虽然外表看起来柔软好说话，实际上骨子里刚烈倔强的很，要是知道自己的生母是奴婢的话，定然是不能接受的。
颜礼何尝不清楚颜卿的担忧，他缓缓道：“如果能瞒下去，那就瞒一辈子。”
“嗯。”
今日的太阳比以往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耀眼，明晃晃的阳光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洒满了一屋子，颜卿莞尔一笑，站起身恭敬地说道：“父亲好好保重身体，女儿准备回宫了。”
就在她转身去开门的时候，颜礼突然开口说道：“卿儿，要你为颜家付出这么多，真是苦了你。如果当年爹有本事护住颜家，就不会碍于皇权而把你送入宫。”
颜卿开门的动作顿住了，不过她没有转过身来，而是语调轻松地说道：“父亲，既来之则安之，我已经习惯了，你不用担心。”
镂空的雕花木门一瞬间被拉开，外面的阳光蜂拥而至，让她的全身上下都镀上一层金辉，好是温暖，好是耀眼。
“大小姐，回宫的马车已经给您备好。”福伯躬着身子说道。
“多谢福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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