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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闹剧
薛明芳耳力过人，隔着案几都把知雨的话听了个分明，直接问道：“可要我俩先回避？”
白殊没什么家丑不外扬的避讳，回句“无妨”，让知雨直接领人进来。
没一会儿，一群小厮婢女簇拥着一对衣饰华丽的少年少女进来。
大煜男女之防不大，未及笄的女孩可跟着长辈或兄弟出门作客与游玩。及笄的未婚少女出门通常会加顶帷帽，有些性格活泼的不爱戴，甚至穿男装，旁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白缨儿年方十二，跟着兄长白广来见家中三哥，自无不可。即便是进了屋里见到有外男，也不躲不避地看过去。
白广见到外人就皱起眉头。不过他转念一想，白殊这个住在西郊多年的人不可能认识什么贵人，又放下心来，直接开口赶人。
“你们是谁？算了，不管是谁，赶紧走，别耽误我时间。”
薛明芳原本在等着看戏，不想火竟先烧到自己这边，都给气笑了。
“你不认得我？那只能说明你在京中子弟里根本排不上号。”
白广今年也才十三，尽管个子长得高壮，却还是小孩脾气，一听薛明芳这话，顿时较上劲。
二总管一激灵，背上顿时冒出一层冷汗，赶紧改口：“待给太子殿下送礼之时，一并抬进东宫去。”
何况外面那群东宫卫还全听这人的。
白广的火气立刻被他点燃，直接呸了一声：“就你，也值得我们专程过来送东西？！”
听到这话，白广气得面上涨红，一扯袖子就要上前，却被身边众小厮死死抱臂拦腰地劝解，还有认出薛明芳的在他耳边低声急语。
白殊接过知雨转递来的一叠身契地契，一边看一边听着二总管说，最后又扫了眼库中清单，在心中跟小黑叹道：“这女人的胃口也太大了。除了家仆的卖身契还算多，总共就一座别院一处田庄一间铺子，库里的东西加起来都没到三十件。”
薛明芳一哂：“知道，白泊嘛。还没打过，但我也没少骂过他。”
白广伸手：“城东南那座别院，给我。”
随既赶紧翻过这茬，续道：“东西都已经整理出来，郎君随时可回府清点。另外，刘家过来的那些人，这些年也全在先夫人的庄子和铺子里。夫人让小人问问郎君，如若要见一见他们，可帮着将人召集起来。”
不待白广再次发火，薛明芳猛一拍案：“怎么，你还想我把座儿让给你？”
白殊抱着猫坐得稳当，丝毫没有迁就孩子之意——就算不说这时代许多人家的孩子十三岁都能当半个家了，便是白殊自己，当年十三岁的时候也是独自求学过活。
头痛万分的白府二总管赶紧走上前，掏出一叠契据递给知雨，嘴里对白殊禀道：“先夫人嫁妆中的契据都在此处，最后一张是入库物品的清单。那些东西不好往这头送，夫人的意思是，既然郎君先前说过聘礼不能薄了，便把那些都加进去，待给太子下……”
“她哪是想不到，只是认定刘家不会为了我得罪白泊。”
旁边薛明芳听得眉头都打了个结，忍到这里实在受不了，开口打断：“给太子什么？”
ai小黑表示理解不了人类：“她难道想不到你会问刘家要嫁妆底单去对质吗？”
“不是吗？”白殊故做惊讶，“那是来干嘛的？”
白殊将契据随手放下，目光扫过白家兄妹：“契据我已收下，你们可以走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
直到听见“卫国公府”四个字，白广发热的脑袋才稍微降点温。不是因为别的，就是想起他娘叮嘱过的一句话——京里谁家的人都可以不怕，唯独只有卫国公府的人别招惹，那都是些没脸没皮的混不吝。
白广磨着牙狠瞪着薛明芳片刻，紧跟着一转头，把憋回去的火往白殊身上撒：“你的人怎么这么没眼色，我们都进来站半天了，也不知道给我们搬椅子！”
“这儿是应玄观的地方，椅子就这么几把，你们来晚就没了。想坐，让你的人过去应玄观敲门，问国师要。”
白广和白缨儿都被这一声震了下，小厮们更加紧紧拦住人。
白殊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逗只猴儿：“这是我私产。还是你想和我到安阳府大堂去辨一辨，让府尹和安阳百姓都见识下，齐国公府赵夫人是如何教儿子强抢前夫人嫁妆的。”
“你！”
白缨儿跟着赵夫人的时间比白广多，已然看出来白殊是在激她哥，皱着眉上前一步：“我们买！那别院里改成了马球场，你身体不好，反正也用不上。”
她去年开始学骑马打马球，一直求着赵夫人要那处别院，只是赵夫人不喜欢女儿过多参与那种活动，没有给。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撺掇着兄长趁这时候来找白殊。
白缨儿说出个价，白殊却直接道：“不卖。”
白缨儿咬着唇，又加上几成。
白殊依然道：“说了不卖。”
白缨儿：“你别太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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