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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执言道:“顾中丞不会愚蠢到明目张胆来臣府中拜访,行结党之事。若真有心营私,何不书信往来以避人耳目。还望皇上明察。至于北伐一事,臣亦是方才听皇上所言,才有心劝谏。”
“劝谏?”凌昱看向阮执言那双残废的腿,“朕让你做这御史,还真是没做错。你的意思是,朕蠢到只看这浮于表面的东西?”
“——此事已定,莫要再劝。”
凌昱坐了下来,闭着眼平息恼怒。
顾平忠站在阮执言前头,阮执言瞧着他的动作似乎要继续劝谏,阮执言赶紧先一步抢话道:
“驭南大将军负有盛望,且是南边驻军后防主帅,他若此时领军北伐,他往日手下的将领与一同驻守南边的另外几位将军恐起别的心思,此为南忧;以北疆的将军性子,不会服气驭南大将军,届时北军不睦,此为北患;南军北调,本是下下策,还请皇上三思。”
顾平忠身形一僵。
好在身子骨硬朗,不然此时定会被阮执言气的呕血。
他知道,阮执言无非是想做他的挡箭牌。庄密所说,阮执言刚直耿介,可以一交以做助力,看来确实如此。
只是,也太过刚直了。
凌昱将目光投向阮执言,讳莫如深的神情也慢慢转为更加彻底的震怒。
“阮卿,不过月余时间,你不仅知晓朝中动向,就连南北军队主帅的心思品行,都摸了个一干二净。如此可见,猜中朕的所思所想,于你而言倒确实不是难事。”
阮执言道:“回皇上话,臣之本分所至。”
殿中针落可闻,曹德钦迟疑的神色隐在不被朝晖照耀的阴暗里,逐渐变得如明了了什么事一般。
凌昱目光变得阴狠:“本分所至?你的本分,便是在朝中拉帮结派,探听消息?如此厉害……”
高台之下,领先群臣的位置,绛纱公服动了动,乌皮履摩擦地板发出轻微的响声。
众朝臣微微抬头,便可见那一直沉默着的人影此刻悠然走到大殿中央,倾泻下单薄的影子。
“皇上,阮御史是受儿臣所命。”凌夺掀袍跪地,“儿臣实不知他竟如此愚钝,不知遮掩,只好自己出来领罪。”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凌昱反笑,幽幽相问:“哦?那顾中丞呢?”
凌夺道:“儿臣不知。”
凌昱声线低缓,宛如暴雨前的阴沉:“哦,顾中丞无关,只是他自己想阻止北征而已。阮御史则是受你指使,才有如此通透的言论……”
“朕的好儿子,”凌昱起身,走下高台,“来,随朕来。”
曹德钦尖利的声线旋即响彻大殿,
“退朝——”
.
天色愈晚,雨也下的愈发大了起来。阮宅正堂里灯火明亮,阮执言来回踱着步。
淮璎端着汤,走进正堂,见云氏坐在一旁擦着泪,阮淮铭也怔坐着走神。
“你呀你,你这个老不死的,想死自己投井、撞柱便是,何苦害一家子人性命。”云氏擦着眼泪,见淮璎来了,将没说完的咒骂咽了下去。
阮执言没好气的瞥了云氏一眼,“滚去睡觉。”
淮璎不明所以,将汤放在桌上,阮执言看了一眼,哪里有喝的心思。
“爹爹,怎么了?”淮璎问道。
阮执言沉声:“不管你的事。”
外头有一小厮冒雨赶了回来,方走入正堂,一边行礼一边摇头。
“还是没有消息?”阮执言叹了口气,也不再踱步,跌坐回椅子里,“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敢直言劝谏,哪里就没有做好一家子获罪的准备。只是,他从来没有想拖累太子。
怎么会这样。
如今宫里还未传来消息,阮执言抛去为家国计的大义凛然时,想到御座上那般阴寒的目光,说不怕是假的。
“如今太子殿下将罪责尽数揽下,到底是为了什么……”阮执言喃喃自语,半晌,将头埋进撑在腿上的双手里。
阮淮铭道:“事已至此,父亲先去歇息罢。昨夜就没有睡觉,身子骨顶不住。”
云氏站起身,“这老东西,现在知道害怕了、睡不着了?说那些话的时候,心里可曾惦记家里的两个闺女一个儿子。”
说着,便走出了正堂。
淮璎看向母亲倦怠的背影,又看了看父亲失魂落魄的模样,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阮淮铭。
阮淮铭将正堂灯吹熄了,任阮执言呆坐在黑暗里,拉着淮璎,便走出房间。
“阿兄……”淮璎低低唤出一句。
阮淮铭低语道:“此事说起来复杂,简单点说便是——爹在朝堂上顶撞圣上,使得龙颜大怒,太子殿下却站了出来,说是他指使爹这么做的,相当于揽下了这份罪责。”
“想必殿下是觉得,圣上对他总不至于太苛刻?”淮璎思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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