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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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们……”

“我我我们……怎么？不是人？”

“是人是人。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你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哦！难道你是……@逐夏第二梦？”

“是呢，驰……不，景少举世无双。”

“自己人啊！”景驰喜拍大腿，“另两位美女也一样是舍友吧？我们仨也是！来来来握个手握个手！这是咱两个宿舍的缘分呐！”

他手伸出去，对面三人却齐齐装看不见，关响和林烨在一旁笑得要死。

他不服，凑到为首的圆脸女孩面前，继续套近乎，“逐夏呀，你叫什么名字呀？不开玩笑，我觉得你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啊，咱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还是怎么滴？”

季夏呵呵笑，“你想多了。”

“真没有呀！”景驰开始是胡扯，可越听越不对劲，她的声音自己绝对听过，而且就在这两天！

于是转头问关响，“大炮你觉得呢？是不是有点像那个……”

“嘘！别说话！”一声干脆利落，同样耳熟的御姐音打断两人思绪，接着就见其中一位妆容精致的美女脱离队伍，蹲伏着向窗边移动。随后勾头将耳朵贴上去，再三试探不会被里面人发现，便兴奋地朝他们招手：

“过来！办正事！”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内……

对外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温也正反复向靳司澍确认：你舍友真不会叛离组织吧？而靳司澍眉眼疏懒一成不变，同样反复轻描淡写地敷衍她：不知道不保证不负责。

温也一拳打在棉花上，捧腮郁闷了会儿，索性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反正没什么事儿了，要不我们现在走吧！我回学校，你回学校，权当今晚没见过，之后有人问起来就说对方没来，那你们学校的人没话说，我们学校的人也没话说，没几天这事儿就烟消云散了！你觉得怎么样？”

女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窗外，墙根底下，六颗脑袋因玻璃太厚听不见两人说话抓耳挠腮。

而靳司澍听得清清楚楚，正因为听得清楚，心头不禁漾起苦涩。

这么久没见，她竟不愿意分出一点耐心重新认识彼此么？所以这些年每一次满怀希冀的试探她都装作不知或浑然不觉，好似他这个人存在与否不会牵起她心扉的丝毫波澜……

哪怕两人曾形影不离了近六年的岁月。

若不是这次自己鼓起勇气来见她，大概她永远想不起自己的人生中有过一个叫靳司澍的人。和她一前一后沿蜿蜒的旧巷上下学，陪她在盛暑泛潮的木地板上看过动画片，与她钻过老字号分享热腾腾不加香菜的猪蹄面，甚至在她初潮的那个黄昏，是他“被要挟”地走进小卖铺，帮她买了人生中第一包粉色带云朵的卫生棉……

果然啊，情感困乏的是自己，精神贫瘠的是自己，一直贪恋往昔炽热温暖的还是自己……所以如今再见，温也依旧是那个被很多人爱着的温也，而自己也还是那个想靠近温也的靳司澍。

都没变。

自然就不需要重新认识了。

靳司澍眼里灰败一瞬而逝。他盯着她，唇角噙着痞气又散漫的笑，“我们都来了，却同时说对方没来……温也，你这话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何况，我为什么要配合你撒谎？”

温也拍案，“适当撒谎有益身心健康！我不是怕你被那么多人问来问去觉得烦么？万一再不小心传出什么……有的没的来，影响你清誉多不好。这年头，男人的清白也是清白。”

“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靳司澍云淡风轻地品尝咖啡，看她表演，“清者自清，何况我是被迫的一方。我想真有什么传出来，你的麻烦会比我多得多吧。”

他一顿，眉宇浅笑泛凉，低冷声线在半空悠扬的钢琴曲里如幽涧山泉，“以我们的关系，你觉得我该站在什么立场考虑你的处境？”

温也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好，迫不及待划清界限了是吧，真是让她没出象牙塔就体会到了世态炎凉！

她吸气，“靳司澍，你现在还真是装白莲花的一把好手！被迫？谁逼你了？是我逼你来的么？是我……我让你不守男德在网络世界卖弄美色了么？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是被迫的，那我……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吧！你怎么能因为小时候的事儿故意让别人看我笑话，真是无聊死了幼稚死了！”

“好，我幼稚。”那人从善如流接受了她的论断，赌气般转过头去。

温也惊呆了，恍惚间开始怀疑今夕何夕，他到底十岁还是二十岁？怎么会比五年级时弄丢她情书还要讨厌！

于是不惯着他，女孩冷笑着将桌上摆着没动的甜点囫囵推到他面前，“行，跟我划清界限是吧，那这些都是你点的，你自己吃！吃不完就是浪费，浪费了就代表沅理工学子骄奢淫逸不珍惜粮食。”

说完，她也转过头去望窗，比他气焰还要嚣张，双手抱胸陷入油蜡皮棕色沙发里，一副要和他杠到底的架势。

两人一通突如其来的“互不搭理”解了心头的气，却把一墙之隔的三男三女吓了个半死。尤其是温也看向窗外的那一瞬，差点暴露了，几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蹲下来，贴着墙，一边大汗淋漓一边大口喘气。

然而顾头不顾尾，他们都没发现各自怪异的行径已然引起了无意从马路对面路过的，两校联盟“巡查团”的注意。

“怎……怎么……这俩是吵架了？”季夏心有余悸的同时瞪大眼睛，“有人听见他俩说了什么么？我还从来没见我们温宝儿脸上有这么娇嗔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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