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病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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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书恒就是为了拯救云霓的竹马而来，他不出手的时候，她那个可怜的竹马美少年只能靠着医学仪器以及诸多昂贵的药物维持呼吸心跳。

他出手之后，竹马年轻的性命得到救赎，他不会英年早逝，他会带着完全空白的大脑，开启自己崭新人生。

丁爵对云霓是感谢的，这也是自从云霓和竹马闹掰后，他第一次以心平气和的态度面对云霓，他几次张嘴，因为愧疚，都没有顺利出声。

云霓和丁爵家少爷都很年轻，丁爵不是智障，他知道是自家少爷有错在先，也知道云霓是他们那段青涩感情中的受害者。

可那又怎么样呢？

东方大国的传统观念中，人死为大。

因此哪怕他们家少爷犯了滔天大错，他快死了，那么云霓便是凶手。

谁虚弱谁有理。

丁爵为自家少爷心焦之际，恨透了云霓，他不是没想过杀人灭口报仇雪恨，种种原因影响下，他没有动手。

此刻丁爵很是庆幸，还好他没有对云霓下杀手，不然偌大的世界，无人能请得动顾书恒。

他们家少爷没有生命危险了，丁爵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云霓。

他也不关心云霓与顾书恒之间做了什么交易，现如今他只有一个后顾之忧，那就是如何彻底斩断云霓与他们家少爷之间联系。

路泽那么喜欢云霓……不对，不是喜欢，而是爱，路家大少爷深深地爱着隔壁邻居家的小姐姐，爱到黑化，爱到心理扭曲。

虽说顾书恒医术精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说了会清空路泽脑海中全部记忆，便一定会清空，没有人会质疑这一点。

但是顾书恒也没有保证路泽的记忆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恢复。

丁爵害怕。

害怕一个不小心，路泽再次见到云霓，再次想起云霓，再次不可救药地爱上云霓，然后又一次重蹈覆辙。

他能保证自己拼尽全力。

他无法完全信任云霓会彻底消失于路泽的世界。

丁爵问：“一个亿够吗？”

云霓原本以为丁爵把她从车里喊到医院附近这家奶茶店是为了当面郑重其事地感谢她不计前嫌仗义出手救人。

看丁爵满脸严肃的模样，是她想多了，她无奈地笑了。

云霓问：“一个亿什么意思？”

丁爵道：“你是我们家少爷的救命恩人，你也是差点杀了他的凶手，你们之间两清了，一个亿作为感谢你，以及买你一个保证，你必须保证，这辈子再也不会寻找路泽。”

云霓没有犹豫，直截了当地点头答应道：“可以，我用我家祖宗十八代发誓，这辈子我再也不会去找你们家少爷，有他在的地方，我绝不会涉足。”

丁爵满意了，“很好。”他痛快地拿出支票和钢笔，龙飞凤舞地写了张支票，撕下来，递向云霓继续道：“我相信，这一次云小姐依旧不会让人失望。”

云霓看着那张花里胡哨的支票，稍微想了想，还是伸手接住，然后灿烂笑着：“谢谢啦。”

丁爵霍地起身，侧目斜斜地盯着云霓说：“现在不只是我们家少爷与你之间两清了，你我，你们家和路家也是一样。”

云霓坐着抬头饶有意味地盯着眨眼冷酷无情的陆家管家——丁爵。

丁爵明显还有话想说，但他忍住了，最终什么都没说，给云霓留下一个潇洒背影。

丁爵在的时候，云霓完全没发现顾书恒，他才转身离开，顾书恒蓦然倒映入她眼眸。

顾书恒没有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已经待了许久许久，周身萦绕着一种红玫瑰花般的妖娆气场，人冷冰冰的，结了层无处可循的冷冽寒霜。

丁爵在场的时候，云霓不是没有看向古顾书恒站立的方向，当时那里没有人。

顾书恒出现得莫名其妙，云霓感到困惑，因为困惑而下意识蹙眉。

她棕黑色浓眉纤纤，蹙了蹙，落入顾书恒眼里直接质变成另外一种意思，比如她讨厌他，她因他过来而感到厌烦。

再联想起云霓与丁爵面谈时的浅笑前夕云淡风轻，前后对比鲜明，顾书恒灵魂中的那股偏执病娇的邪魅劲头以许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而来。

他抬起大长腿，一步步地，迈得极其缓慢，却很有力。

顾书恒双脚的落点不是地面，而在云霓胸腔那颗稚嫩心脏，他轻轻践踏，试图将她的心踩得稀巴烂。

云霓敏锐察觉到危险降临，出于求生本能，她情不自禁地收紧身体，戒备地看向顾书恒。

她这么一抬头，顾书恒喜悦涌上心头，由不得他控制，他轻轻笑了，笑声撩人，笑容动人，从头到脚写着‘妖孽’两个字，普通凡人想要探究他的灵魂？绝无可能。

云霓是个正常人，她可以对天发誓，她什么都没做，至少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目前除了答应丁爵去求顾书恒救人外，她什么都没做。

顾书恒像个喜怒无常的精神病患者，云霓看着很是无奈，悄悄地在心底翻白眼。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来到这里后，甜蜜恋爱依旧与她无缘！

好在先前顾书恒情难自控、正常做人的时候云霓没有沦陷，她提前留了心眼，她对顾书恒没有期待，没有期待自然就不会失望，她可以心平气和地迎接他的病态。

顾书恒往云霓面前一停，她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耷拉着眼皮，从上往下的角度，能看懂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与浓密纤长的可爱眼睫毛，他定定地盯着她问：“为什么不看我？”

云霓用行动回答道，她可以抬头看他，他需要的话，她可以一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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