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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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寸辖制轮

黑暗中总是有很多罪恶，但不意味着阳光下没有。

已经过了国中二年级岁数的中御門被自己酸得打了个抖，委实难以相信这种可怕的话是依据他自己的个人意志所产生。当然他可以解释，毕竟一醒过来就接到系统通知说【阿曼达·休斯】挂了，他没从床上摔下去就已经是意志坚定了。

摩挲着连锁反应被关闭了的【羽田浩司案】重要支线，即使这一家子为悲情配角给了中御門不算太少的点数，他还是觉得事态有失控的嫌疑。悄咪咪和大侄子暗中联系，问清楚最近琴酒小组具体的任务完成情况后，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远在大洋彼岸的休斯集团已悄无声息没入历史的长河中，比原世界线发展规模小了许多的该集团倒下时连个泡都没能冒出来。闻风而动分割它遗产的大小“鲨鱼”中，辛多拉集团算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空手套白狼典范。能把握最佳时机于废墟上趁势崛起的新贵，显然很清楚自己提前数十年到来的成功有多么偶然及幸运，因此他们极有技巧地选择向歪打正着提供过帮助的幕后黑手示好。

相对于辛多拉选择投机的当机立断，志向远大的乌鸦老头儿始终坚定地认为：“盟友”这种东西，不过是个具有时效性的称呼罢了。求结盟？可以，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将最高指示反复思量的中御門最终选择顶着小梅尔的壳子，出了趟许久不参合的组织任务。

才不是因为二柱子威胁他不来就当真答应和贝尔摩德交往呢，哼！

咽下咖啡的最后一口，中御門无声地放下杯子。对面的男士双手颤抖，似乎无力承受指尖那薄薄的几页纸。他反复呼吸几次后颤声道：“这是在威胁我？”

“辛多拉先生……”中御門自认友善地勾起唇角，“不要把生命浪费于怀疑与恐惧中。”

这位商场新贵咀嚼着爱默生的名言却愈加忐忑与愤怒，他握紧双拳拒绝说话。

中御門点着精美瓷器的杯壁又缓缓道：“现在此项鉴定技术手段属于试验阶段，不敢称完美无缺，总是存在一定的错误概率。若能再宽容地祈求到些许时日，想必会有更激动人心的发现。”

愈发觉得对方是在明晃晃威胁自己的汤玛斯·辛多拉仍旧没有说话。

“枡山企业旗下还有众多的研究机构和实验室，或许辛多拉先生有兴趣参观一二？”

又是一阵不短的沉默后，始终掌握着话语权的中御門终于听到了乌鸦老头需要的回答。

“贵方的任何意见，我们必将全力配合！”

中御門透过黑色帽檐与发梢的有限缝隙间看过去，发现对方额上渗出了汗滴，是以好心地劝解道：“没人能选择自己的祖先，但他能选择自己的未来。”

说着他又苦恼地啧了一声，“唉，我真不适合说如此文艺的台词。”

汤玛斯·辛多拉扫眼对方腰际的轮廓，干巴巴地凑了个趣：“我个人觉得您做得很好……”

中御門用尽全身力气抑制因这客套话而想笑的念头，低咳一声转入严谨的工状态：“既然有了合的良好基础，想必能顺利达成良好合的共识。”

“当然。”

辛多拉迅速接过身后助理递上的文件，放到两人中间的茶几上。他紧张地盯住对方苍白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拿起打开，帽檐阴影中呈墨绿色的眼睛毫无停顿地浏览起来。

中御門扫过可称极具诚意的优渥条件，手指不轻不重敲击着某些条款：“您是在打发乞丐吗？”

汤玛斯·辛多拉被对方突然出现的笑容吓得眉间一跳：“您说笑了。”

“啊，幽默？嗯，就如贵国那位杰出默片大师的电影一般。”

中御門哂笑，“这片自由的土地上，即使没有乔琪亚，也总有讨人厌的暴发户贾克，与见义勇为的查理。*”

辛多拉嘴角僵硬地上扬咧出个万分勉强的弧度：“原来您喜欢看电影，说起来最近有部影片风靡麻州。女主演莎——”

中御門暗中头疼地摆摆戴着黑手套的左手，右手接过科恩递来的书放下：“礼尚往来。”

辛多拉垂目扫过暗色封面上的白色书名《the

production

and

distribution

of

knowledge

in

the

united

states》：“马克卢普教授名噪一时的大？”

不，它所宣扬的理念最终将火到下个世纪。中御門隐秘地弯了下唇角：“新鲜的领域意味着未知，也意味着回报。”

辛多拉至此终于松了口气。远离危险漩涡后，有野心有手腕的未来商场大鳄终于理智地开始分析对方的潜台词。片刻后，他的眼睛如燃起火焰般明亮：“这是，如西进运动时的淘金热那样激动人心的——风险与回报。”

和聪明人谈话很愉快，和有企图的聪明人谈话就更愉快。明面上，合的正式文件要等组织里的头号马仔与这些年的对外官方代言人“枡山宪三”来签署，那身为马前卒的“琴酒”，确保对方的诚意就算完成任务。

此次非正式谈判于本日下午六点正式结束。中御門收好备忘录，同时暗自庆幸他们这组任务者没继续毁了死神小学生面位的另一条重要支线。无论如何辛多拉集团都已确定要踏上征战it行业这片星辰大海，那么他们在原世界线里是否与乌鸦组织勾三搭四就不那么重要了。

走出辛多拉企业所在的写字楼，一辆黑色的保时捷356a分秒不差驶来停在中御門的面前。带着墨镜的某位金发大妞儿放下车窗冲他招手娇笑：“亲爱的，我来接你下班了。”

恭恭敬敬送（事实上算狐假虎威的）客人出来的辛多拉眨了下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对方真的是那位炙手可热的女影星。电光火石间回忆起某段未完成的对话，他暧昧地笑着预祝对方有个美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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