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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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师，您确定？”江子佩抬眼，眸中的情绪让人看不真切，但她是有一瞬间讶异与欣喜的。

“当然，”赵鸣希颔首，“我诚心邀请你。”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江子佩明显是开心的，她整理一下裙子，款款走到赵鸣希身后，还小声说了句谢谢。赵鸣希莞尔，转头和她攀谈起来，两人间的气氛看起来很是活络。

不过在其他人眼中，这就显得有些诡异了——不只是陆宁跟燕晓云，就连赵鸣希都沦陷了，在初舞台环节排名前三的选手们都不约而同地没有邀请强者，而是在中下位进行“扶贫”。第一名选了翻车最严重的阮青，第二名选了专业完全不对口的谷雪霏，第三名选了风评极差的江子佩，可以说各有各的抽象，全部都在向下兼容。

“说实话，我看不懂，”郁彩霓压低声音，跟两个领队说，“她们是什么意思呀……那三个人的舞台我是看不出什么潜力。”

“我也……”许辰生审视着那几人的神色。赵鸣希组还算融洽，陆宁组完全没交流，燕晓云组只能说不尴不尬，两人很是客气，“江子佩现在是演员吧，两个演员跳舞吗？”

不管旁人怎么想，选曲还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萧玫和大多数人想象中一样，选择了偏向正统女团风格的freetempo，邀请了柳晗月入组；王薇选了那首rap歌曲start，但她没有邀请任何人，放弃了这个权利；孔卓也不出意外地选择了那首别忘了我，但她邀请的人选并不是歌手，而是一位主持人……

陆宁像个局外人一样撑着精神熬过选曲的时间，已经尽力忍耐打哈欠的欲望了。刚刚结束初舞台都已经过零点，中间换衣服补妆转移场地，到现在一个一个选曲，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一点半。

“呼……”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焦躁。这也许是很久没工作的原因，上一次录制综艺节目还是约摸一两年前，当时她也对这种环节很不耐烦。

每到这个时候，陆宁都很庆幸自己参加的不是什么女团选秀。按照这种选秀的路数，每次顺位发布都得耗上一两个小时，比在公司开会还折磨人。

“……所有选手已经选择好自己的队伍，”李少齐总算说出了这句大家都期待的话，让早已疲惫的各位选手也提起了两分精神，“这三周时间，希望大家可以仔细打磨自己的作品，三周以后，一切舞台上见。”

场中的掌声比刚开始时还要响亮，像是青春时代终于坚持到放学的学生，只在这一刻发泄。录制虽然没有彻底结束，但至少可以放松一下了。

负责陆宁跟阮青的两个节目组成员已经给出信号，两人没有任何交流，随着人潮跟着走出录制厅——她们要赶往节目组分配的住宿地，早在之前她们的行李就已经交给节目组，现在只需要人过去就行。

“那个……陆宁、姐……”身后的人声又轻又结巴，小心翼翼地扯了扯陆宁的衣角，“我——”

“既然来了，就信我，”陆宁打断了阮青的话，“给你三天时间，去找老师把芭蕾舞捡一捡，我会跟编舞老师重新编一个版本，三天之内，不许抽烟，不许偷懒，有特殊情况请假当面跟我说。还有疑问吗？”

“……没、没有了。”身后人默默把那些不确定的话吞到了肚子里，乖乖跟着陆宁走。

凌晨一点多还是有几分冷的。

节目组的车停在路边等候，春姐也在车门那里等她。团队的人基本都是春姐在带领，她很清楚陆宁不喜欢太烦人的氛围，所以也会很好地控制陆宁身边人的数量，在没有其他必要的情况下，都是春姐一个人带着陆宁到处走。

摄像机一直跟着她们在拍摄，陆宁也不在意，被春姐絮叨了几句后才笑着上了车。她坐了后排，上车后才注意到阮青在她和经纪人说话的时候也没上车，见她上去了才敢跟上。

“你经纪人呢？”陆宁问，从第一次见到阮青她就一直没看见这人身边有跟着谁。

“我、没有经纪人，现在。”阮青回答。

“那你现在有签公司吗？”

“……没，”阮青低声说，“我没有工作……是梁导、梁齐慧导演问我要不要来……”

“谁决定的？”

“……什么？”

“是谁决定要你来这里的？”

陆宁看着她的眼睛，只是单纯在询问。很奇怪，明明阮青有点害怕陆宁的气场，但在与陆宁对视的时候，她能感受到对方目光中单纯的、不带压迫感的询问。

这个问题让阮青沉默了几秒钟。

“……是我自己，”她靠在车窗，轻声呢喃，像是自言自语，“是我自己要来的。”

*

“好了哥，”小明亦步亦趋跟着程熠身后，“一次押错不可能次次押错，有的是机会，你还没整理宁姐照片呢，别太难过。”

“……”程熠不说话，只是快步向前走着。

其实只是运气不好而已，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受到了影响。程熠并不是一个情绪化的性格，或许是第一次正式跟宁宁见面的原因，他的心态与平时不一样，导致他的思考也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