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古神与美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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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带着呼啸的风再次向颜染扑去。

然而就在顷刻之间，一口粗大铁刃狠狠插进了它的血盆大嘴之中，贯穿了整张脸，血光迸溅。

大量的鲜血从后颈的刀口涌出，人面随后裂成两半，像破损气球被狠狠甩飞。

漫天的人面在霎时间的怔愣之后，空气爆发出一阵愤怒的震颤，以更加疯狂的速度俯冲而来。

然而它们动作却仅仅停留在了半空中——

随着噗呲、噗呲的爆裂声，一道道利刃般的黑色触手自那一团混沌中生长出来，扎进一张张长满獠牙的口中。

那些人面扭曲着，前后喷涌出血液，舌头如蛇信子般扭曲波动，撕裂的声带发出地狱般的嘶叫。

然而，天空中依旧人头翻滚，体积虽越来越小，数量和速度却只增不减。

黑色尖臂挥舞，那些来不及甩掉的头颅便串在上面，渐渐串满了黑色的触手，竟如同一串串冰糖葫芦，鲜红的血浆如岩浆般流下、凝固，落在黑色混沌之上，也好似一座血珊瑚、血肉的丰碑。

血珠子渐渐填满了黑色的手臂，索兰再次生长出新的触手，一次次迎击着新的敌人。

然而，离开海洋的索兰，对躯体的掌控能力似乎没有身处镜中的“镜墟”更强，那些小头的再生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几次几乎脱离触手控制，转而包抄向颜染。

迎接它们的是索兰的暴怒。

黑色的躯体无度透支着自己重塑血肉，狂暴地发出组织撕裂的声音。

颜染眉头微皱，他猛地抽离战场，朝森林后方奔去——

那里正是人面怪不断复制、再生的地方：

镜子一般平静无波的湖水之中，恍若旭日东升一般升起一张又一张人面，随后狰狞地朝林中扑去。

颜染心中一明：与鹫鸟的力量源泉相反，镜墟正是人面怪的力量所在。

那么，只要打破这面天然的“镜子”——

想到这里，颜染毫不犹豫迎风耸立起九尾，一根根绒毛在灵力加持下，如同飞针般投向水面。

随着一阵落雨入沙般的飒飒声，“旭日东升”的进程果然被打断了。

而新生的人面怪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登时朝向颜染奔来。

然而狐毛柔软纤细，湖面则宽广辽阔，单靠他只能支撑一时。

索兰同时飞速向颜染飞奔来，挥舞触手抵挡开那些意图伤害他的怪物。

颜染轻巧地一跃至它身旁，低低讲出几个字眼。

下一秒，黑色触手甩出那些串在其上的头颅，砸飞了扑来的新的，下一秒已飞身不见。

清澈见底的湖面此刻铺满了黑色，一道黑色触手自湖底矗立，恍若海上楼阁。

顷刻间，湖面掀起滔天巨浪，飞驰的水花遮天蔽日，再也不见任何光滑可鉴之处。

然而，就在水面上停止生成任何人面的时候——

一阵诡谲的小小笑声却从颜染的耳后传来——

“叽叽叽叽嘻嘻嘻……”

一颗又一颗缩小版的脸孔，正在小白狐的脑后接连不断地升起。

凭借瞬时的本能，颜染闪开利舌的一击。

“呵叽叽叽叽！”

新的奸笑声不断迭起，那种恐怖的笑脸跟随颜染一路闪至湖边——

颜染似乎明白了什么，自己的双眼正是它们重生的新“镜面”。

而如果此刻闭上双眼，就会被这些已经存在的怪面叮咬致死——

此时，在滔天巨浪中搅动水面的索兰仿佛有所感应，它猛地伸出两只触手，将颜染抓住，随后向着自己身体的方向拉去。

凌厉的水波仿佛一道道利刃，一举劈开几只小脸。

索兰用触手紧紧裹住颜染的皮肤，不让任何水花伤他分毫，自己的触手却被蜂群般的人面怪咬伤。

那怪物的利齿上似乎有着某种毒液，随着伤口沁入了索兰的肢体内——

它的动作猛地迟缓了一瞬。

时间不多了。它清楚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