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月的尾声,陆郁雾欣然收到了一封来自姑苏的信函。信中的内容直截了当,乃是苏舜钦夫妇的诚挚邀请,希望她能造访姑苏。信中提及,苏舜钦在欧阳修的建议下,亦着手建造了一处亭子,虽尚未竣工,但已显露其雅致轮廓,故此盛邀陆郁雾前来游赏。
怀揣着对姑苏的憧憬,陆郁雾毫不犹豫地整理行囊,辞别父母,踏上了前往姑苏的旅途。她依旧选择了搭乘王郎君家族的客船,此次的客船相较于上次更显气派,内部装潢亦更加精致考究。据闻,这艘客船在清流关码头停泊之后,还曾游历至京城及其他多地。
基于两家深厚的情谊,王郎君家族特地为陆郁雾安排了一间宽敞舒适的客舱,内部设施一应俱全,透过窗户更可饱览窗外美景。随着客船顺流而下,沿途的风光令人陶醉,似乎随着春天的脚步,每一处景致都焕发出勃勃生机,相较于她上次的姑苏之行,更显动人。
当陆郁雾漫步至甲板上时,恰逢王郎君一家正与几位客人共进午餐。在王郎君的热情邀请下,她也欣然加入。
用餐之余,陆郁雾不禁感慨道:“王郎君,此次沿途的风景较前次更为引人入胜。”
王郎君回应道:“正是如此,每个渡口我们都会停泊,若陆小娘子有兴趣,尽可下船欣赏。此行我们将经过七八个码头,预计抵达姑苏时将是酉初时分。”他挠挠头,补充道:“客船的生意之所以能如此兴隆,也多亏了陆小娘子的提议。”
在谈笑间,陆郁雾轻笑着回应:“那王郎君何不早日成家立业,也算是给王叔王婶一个交代。”
言罢,两人相视而笑。
当客船驶至江宁府下关码头时,陆郁雾在王郎君的陪伴下,下船游览了一番。
每到一处渡口,客船都会稍作停留,等待新的乘客上船,有时还需为客人提供餐食服务。
直至酉时三刻,陆郁雾终于抵达了心心念念的姑苏。在码头的远端,陆郁雾的视线穿过熙攘的人群,精准地捕捉到了杜氏的身影。她正笑容可掬地向她挥动着手臂,宛如春风拂面。
甫一下船,陆郁雾便疾步向杜氏靠近,她的眼眸中洋溢着温暖的光芒,恭敬地向她致意。“师娘,您亲自前来迎接,实乃弟子之幸。”
杜氏回应以和煦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关切:“恐你初来乍到,不识路途,故我亲自前来迎接,以安你心。”她继续道,“子美近来热衷于烹饪之道,此刻正在家中筹备全羊宴,欲与你共享美味。”
“师傅远在滁州,未能享受到如此待遇,实乃遗憾。”陆郁雾坦然道。
随后,杜氏身旁的小厮将陆郁雾的行李搬上马车,两人一同乘坐马车返回苏宅。途中,杜氏不时提及苏舜钦的近况,她提到他近来忙于其他事务,已极少饮酒,仅在宾客来访时略饮几杯。
“提及滁州之行,你师傅颇受启发,归来后便着手建造亭子。”杜氏脸上洋溢着自豪之色,“他亲力亲为,身体亦因此愈发健朗。”
陆郁雾听后,将头轻靠在杜氏的肩膀上,深情地说:“有师娘如此细心照料,师傅自然身体康健。今晚我将品尝师傅的全羊宴,明日则由我亲自下厨,准备全鱼宴以飨师傅师娘。”
杜氏听后大为欣喜,她补充道:“你的手艺我一直念念不忘。慧悟禅师前日来访时亦提及你的手艺,若你有空,不妨与子美一同前往寒山寺,与住持叙叙旧。”
返回苏宅的路上,两人的交谈如流水般自然流畅,杜氏对陆郁雾的疼爱之情溢于言表,将其视为己出。
抵达苏宅时,门口的丫鬟小厮皆恭敬地向杜氏行礼,随后她被安排在一个舒适的厢房之中,杜氏嘱咐她若有任何需要随时告知。
在安顿完陆郁雾的行李后,杜氏的引导下,她得以与苏舜钦会面。
令人意外的是,陆郁雾在苏宅内不期而遇地遇到了智仙禅师、慧悟禅师和慧觉禅师。
尽管苏舜钦亲自操持着烤羊的过程,但这三位禅师面前都摆放着精致的糕点。
“素心,你来得正好。”苏舜钦翻转着羊肉,“今日,我特地为你准备了全羊宴。”
陆郁雾接过丫鬟递来的小杌子,坐在了杜氏身旁,笑言:“我刚才还跟师娘说,今日师傅请我吃全羊宴,明日我则回请师傅全鱼宴。”
苏舜钦闻言,哈哈大笑,“永叔可没这个福气享受。对了,智仙禅师、慧悟禅师和慧觉禅师都是我请来的贵客,你们彼此熟识,我便不一一介绍了。”
“没想到在苏宅能见到这么多熟人。”陆郁雾望向他们,眼中流露出喜悦。
慧觉禅师解释道:“我与智仙外出游历,途经寒山寺时,恰逢苏公邀请,故来此做客。”
陆郁雾对慧觉禅师微微一笑,“方丈此行,真乃效仿玄奘法师。”
她转而看向慧悟禅师,“慧悟住持,近来寒山寺的香客如何?一切可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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