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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如凡很能聊，隔壁桌走了一波人又来了一波人，火锅里的汤加了一遍又一遍，她还在叽叽喳喳。
林千薰安静的听着，偶尔附和几句。最后汪务看不下去，强硬起身结账终止饭局。
“这个人真没意思，”姚如凡脸颊贴着可乐，眼神有些迷离，“做什么事情都像是走过场一样，看似交心实则谁都不放在心上。”
姚如凡对汪务的评价让林千薰略微吃惊，明明在她看来这两人关系都十分要好。
“你要小心点，”姚如凡好像喝醉了，靠在林千薰胳膊上，软软的像只猫咪：“他很危险的，是一个理智到放弃感情的人。”
姚如凡是大嗓门，却突然压低声音，像是告诫又像是诉苦。
林千薰知道汪务很严谨，不然也不会才二十出头就成为沈容舒的得力秘书。他站在那个位置，时刻保持沉着冷静是应该的，不然只要出现一丝丝差池就会造成严重后果。
“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姚如凡抬眼，发现林千薰似乎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不由得摇头。
“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出过一场车祸？”姚如凡突然说。
林千薰的心漏跳了一拍，原本轻松靠着椅背的她立刻坐直：“你怎么知道？”
那一场车祸可以说是一切的根源，也是她进到这个世界的起始。
“你是在安城出的车祸，在昏迷一段时间后转院去了京市。”姚如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却越理越乱，酡红的面颊像是娇艳的芍药花瓣。
“小薰，你应该去查一查那件事情的。”姚如凡拖着下巴，意味深长。
汪务结完账回来，两个人的谈话戛然而止。出门后，姚如凡歪歪扭扭地倒在汪务身上，硬是要对方送她回家。
“我喝酒了，喝酒不能开车，你送我回去。”姚如凡把车钥匙塞进汪务的手里。
原本想送林千薰回去的汪务被缠住，于是他打算给醉醺醺的姚如凡叫一个代驾。但林千薰却制止，劝说汪务送对方回去。
汪务无奈，只得把姚如凡扶上车，然后送对方回家。
“小薰，到家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临行前，坐在驾驶位上的汪务一脸严肃，灯光只打到他一侧脸上，高挺的鼻梁投下冷淡的阴影。但藏在镜片下的眼瞳，却充满关心。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林千薰摆摆手，大大咧咧：“再说了，这里离我家也不远。”
“安城治安很好，但临近年节人口混杂，还是要注意些。”
“知道了，真啰嗦。”林千薰小声吐槽，等到汪务驾车离开后，偷偷做了一个鬼脸。
汪务通过后视镜看得清清楚楚，抿直的嘴角不由得上扬。
车辆缓缓汇入车流，最后驶入僻静的住宅区。在姚如凡家楼下，汪务停好车，扯开安全带。
“到家了就别再装了。”汪务没下车，而是熟练地从置物柜里摸出姚如凡的香烟。
黑暗中划过光亮，接着是一个红点。
汪务摘下眼镜，胳膊伸出窗外，节骨分明的手指架着一支香烟。他淹没在寂静中，如一盏不灭的幽火。
靠在副驾驶座椅上，原本睡得正香的姚如凡睁开眼睛。她的眼神很清明，完全没有醉酒时的懵懂模样。
“真是骗不过你啊。”姚如凡伸了伸懒腰，属于女性的柔美身段暴露无遗，只可惜身边人无心欣赏。
“你跟她说了什么？”汪务手指一抖，烟灰下落，没触地就被风吹散了。
“你猜？”
“我知道我耐心不多。”汪务眸色一冷。
“呵呵，我让她去查一查当年车祸的事。”面对汪务急转直下的冷漠态度，姚如凡倒是不慌，反而拢了拢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汪务啊汪务，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大家都说我像个女疯子，可实际上你才是真正的疯子。”
“我就说你为什么爱林千薰爱得深沉，却一直不敢表白，原来当年的那场车祸是你......”
“你什么都不懂。”汪务吸了一口烟，薄唇轻启，烟雾缭绕，像是寒冷山峦上从未化开的雾气。
他看着窗外，眼神复杂得像是在看一部难懂晦涩的电影。
“我从未爱过她，只是想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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