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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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即使是灵魂状态，宋曜灵也下意识捏了捏鼻梁，这是她在焦虑时候的习惯性动作，“这是你要挟我的筹码。”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帮助了您，您可以试着相信我。”系统冷冰冰的电子音彰显着它并没有人类的情感意识，但显而易见的是，它并不认为这是在威胁，它当作这是两个人平等的交换：“我帮忙您修复破损的灵魂，而您只需要解决为祸人间的厉鬼。”

宋曜灵挑眉，道：“怎么解决。”

系统像是知道她不会拒绝一般笃定，确实，宋曜灵在逃离宗门之前也知道近日多方有厉鬼伤人之事，若是她没有被追杀，没有被迫逃离宗门，她一定会带着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少年们去解决这些厉鬼。

想到这里她不禁默然，难道自己真是不详之人，会让周遭的人陷入危险，以至于丧命吗……

系统打断了她的思绪，“只要您将厉鬼引入建模之中，再将他们的执念散去即可。”

“建模是什么。”

系统将一缕意识穿过她的灵魂，宋曜灵福至心灵，明白了它说的建模就像是女娲捏人一般，建造出一个肉身，她问：“就这样？”

“不，还需要一个重要的东西，情丝。只要有了情丝，建模才能纳入厉鬼的实体，不然您知道的，厉鬼无法被触碰，伤害。”

宋曜灵倒是明白它的意思，鬼怪这类的阴物，一般是由于人类动物的怨念而成，身体虚弱，五行不全之人更容易被影响，除此之外也没什么杀伤力，但是厉鬼不同，厉鬼吸收怨恨恶意太多，以至于他们能幻化出实体，难以消灭。

近些年厉鬼愈发猖獗，暗害不少普通人，甚至修为高的厉鬼，已经可以无声无息的折磨死低阶修士。

“您放心，我不会干预您的所作所为，您唤我系统，我才会出现。”

“好。”

“情丝在哪里？”

“有缘自会相见。”

“……”

.

宋曜灵睁开双眼，抬手阻挡住刺眼的阳光，她站起身，活动着因为许久没有动作所以僵硬不堪的手腕。

身上脏乱，念了法诀便在眨眼之中换了一套行装，脖子刺痛，她伸手摸了一下，感到微微刺痛，姜御用匕首刺的伤口已经长出了嫩粉色的新肉，只是那处留下了一道黑色的灵纹，宋曜灵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因为太过惹眼，她用绷带缠在颈侧遮掩。

不知道何时，姜御的尸体化作了一滩黑水，干涸在树下，宋曜灵见着他已然消失的痕迹微微皱眉。

丛林深处惊鸟飞起，宋曜灵跳上身后近乎通天的高树，这才能见到这片地方的全貌，她身下的大树约莫有四五人合抱那么粗，她站在中段偏上的枝干，往远处眺望能见到深不见光的密林，这棵树是这片的最高处，又在峭壁之上。

身下百里是整条山脉，形似龙骨，栩栩如生，就在宋曜灵脚下不过十里就是个深不见底，远无尽头的湖，湖向北方走，连着是一条通天的海，从没有人类能靠近那里。

那源头也是脚下这座伏蛟山的尽头，那里似乎是有一处屏障，靠近之人轻则掉皮断骨，重则化为虚无。

宋曜灵见到这片的全貌就跳了下去，转身离开，她要往姜御来的方向去寻找谢槐荫，那个还活着的的外门弟子，走了很久，直到树木变得稀疏，一片惨目忍睹的景象呈在她的眼前。

地上残落着很多尸体，不，或许不能叫做尸体，应该是尸块，堆在一处，他们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都穿着同样的宗门服饰，上面绣着肆意生长的青竹。

低头，看见的是一个断臂，从臂窝断开，上面印着脏泥状的脚印，手紧紧攥着什么，只能看见一抹黑色，断臂深陷在泥土里，旁边躺着一把断掉的铁剑。

宋曜灵认出了它，弯腰将断臂和短剑收起。

白衣染血，只有几个人还留有全尸，宋曜灵注意到，这里头还有常常跟着姜御的同门，也就是说，姜御将跟来的同门全都杀了。

不管是听从宋霄之命，前来追杀她的，还是违背宋霄之命，叛逃来保护她的。

宋曜灵在原地站立许久，才走到尸体中间去，她将几个熟悉的面容搬开，在最下面找到了谢槐荫，她背起了女孩，能感觉到她微弱得像是要消失不见的呼吸声，空荡的衣袖上是早已干涸的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身上的女孩轻的像是没有重量，眉头之间环绕着浓郁的黑气，和她身上似有似无的诅咒像是如出一辙，宋曜灵沉默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轻声道：“系统，帮我将他们安葬了吧，我得去神医谷。”

时间不够了，谢槐荫撑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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