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小说网“……是我的任性让大家感到负担了吗？”
沢田纲吉沉默了许久，面露苦涩。
库洛姆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用力摇了摇头极力否认道：“不是这样的……boss，我只是觉得您……实在太累了。”
“这些年来，是作为boss的您一直想尽一切办法守护着我们！可是因为白兰，因为密鲁菲奥雷……所以我、骸大人、狱寺先生、山本先生，还有彭格列的大家，所有所有的人都希望boss您可以获得幸福。”
“所以……”
少女近乎哀恸地落下一滴泪珠。
“——我想让您，不要再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了。”
“……我很抱歉。”
沢田纲吉张了张嘴，可是最后他想说的所有话都化为了这句苍白的道歉，他试图拿起一旁的什么东西为自己的雾守擦拭泪水，但伸出那只明明能燃起这个世界上最明亮温暖火炎的右手却在空中肉眼可见的颤动着，什么也握不住。
“对不起……库洛姆……我……”
库洛姆悲伤地垂眸：“boss您又为什么要道歉呢？我们都明白的。”
彭格列与密鲁菲奥雷的差距，早已经在许多年前为了减少因为争夺指环而产生的战争，宣布销毁彭格列指环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注定无法弥补。但是所有的守护者，包括了解十世的人都十分清楚——当初他力排众议，甚至不惜与长老院诸多元老撕破脸才做出的这个决定，并没有错。
彭格列的所有人，包括作为首领的沢田纲吉自己，都早已经在战争开始的最初便已经窥见了与密鲁菲奥雷作战将会面临溃败的结局，只是他们所有人都明白，彭格列与密鲁菲奥雷之间，从来不是哪一方退出就可以轻易平息战争的关系。
沢田纲吉自己又何尝不清楚这一点。
可是做出抉择所付出的代价也格外惨烈，失去了彭格列指环的家族因为密鲁菲奥雷的刻意垄断并不能找到足以支撑守护者级别家族成员火焰强度的指环，战力也因此而降低。
在云雀恭弥失踪、蓝波战死之后，年轻的教父也曾经无数次在深夜为此悔恨过，他注视着窗外漫长而无边的夜色，执拗地无法闭上沉睡的眼睛。
他总是自问——
「我自以为是的守护，真的是对的么？」
「我这么做，真的是正确的么？」
世人都说，彭格列十代目拥有着一颗不属于里世界的，纤细而善良的心。
他困于这场风雪灾厄里不得脱身，他的成长、他的强大源自于他不变的守护之心，所以当内核崩塌以后，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在深夜里濒临崩溃。
幻想着下一个日出，云雀恭弥就会和往常一样闯进他的办公室，嘲笑他是个胆怯没用的草食动物。蓝波会在某个午后偷偷溜进他的办公室，在他的抽屉里取走最新的糖果。
越想，便越是难眠。
纵使时光犹如白驹过隙，如果将十年前那个在校园中因为性格过于胆小怯懦而总是遭到同学欺凌的男孩比喻成柔弱的幼苗，那么如今，这棵幼苗早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沢田纲吉也早就已经不负众望地成为西西里的无冕之王。
可每到深夜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沢田纲吉却恍若自己仍旧是那个轻易便会被人打倒，拳头落下时只会一味抬起胳膊无助挡住脸的废柴少年。
彼时，那位晴之阿尔克巴雷诺还并没有因为白兰的计划而身死，他仍旧作为彭格列十世、里世界教父的老师而活跃在彭格列总部。
在连续几天从自家学生的脸上观察到浓重的黑眼圈和微红的眼角时，这位自十世十四五岁时便陪伴在他的身边，一路扶持着对方长大的第一杀手嗤笑着告诉沢田纲吉。
「你在幻想什么？蠢纲，如果当初你没有提前察觉到白兰的图谋翻当机立断销毁戒指，恐怕彭格列根本撑不到现在这个时候。」
是啊，尽管听起来无比屈辱，但正是因为缺少了“贝”的一环，白兰才一直无法集齐七的三次方实现夙愿，因此这么多年来，对于彭格列的攻势才犹如猫逗老鼠般的漫不经心。
「玛雷指环究竟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我们谁都不清楚，根据入江正一的提供给我们线索，白兰在早就在无数个平行世界里掌握了我们所有人，以及未来的情报。他本身就是有预谋地在行动，更何况被蒙在鼓里的我们一直以来应对的也并不差。」
reborn站在阴影处，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我……」
「云雀失踪后，你第一个做的就是安排好了日本的一切，建立地下基地，派人保护奈奈妈妈、山本的父亲、京子、小春……作为首领的你，已经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你还清楚么？」
「我知道的，reborn。」纲吉垂着头，「可这些还远远不够。」
reborn打断了沢田纲吉未说出口的话，他抿唇隐没了千言万语，最后看似轻描淡写地说出了最容易让他的学生崩溃的话。
「确实不够。」
「可是这是现实，所有你所面对的残酷以及死亡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些事实确实就是发生了而已……蠢纲，差不多该明白了吧，这次的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了。」
「……」
「……我知道了。」
在注视着老师的眼睛，妥协般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沢田纲吉只觉年少被“欺凌”时的疼痛仿佛仍旧日复一日纠缠着他，它们逐渐汇聚成为心灵深处那些望不到尽头、数量庞大的墓碑，碑石上面刻着一句又一句有关“友情”或是“羁绊”的誓约。
那些是沢田纲吉一句也没达成的“谎言”。
*
“——库洛姆。”
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
来人是彭格列十世岚守，狱寺隼人。
狱寺抬眼目光便熟稔地落在了沢田纲吉的身上，在触及到那个表情的刹那死死皱起了眉。
他按耐着痛苦与不知从而来的怒气开了口：“十代目，瓦里安那边的人来了，要找库洛姆商议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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