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城南无头案（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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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琛双眼圆睁，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面部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变形，嘴唇紧紧咬在一起，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李信誉这个畜生，啊啊啊……”

随着这声怒吼，他整个人像是一座喷发的火山，情绪彻底激动失控。他双手握拳，用力地挥舞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仿佛要将心中积攒已久的仇恨全部宣泄出来。

杜城见势不妙，立刻起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他凭借着强壮的体魄和敏捷的身手，迅速用有力的双臂紧紧按住姚琛，试图让他冷静下来。杜城的双手如同两把铁钳，死死地扣住姚琛的肩膀，尽管姚琛还在挣扎扭动，但在杜城强大的力量压制下，渐渐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沈翊依旧保持着冷静，目光平和却又透着洞察一切的锐利，他开口说道：“你为什么会租李信誉的房子？是为了接近他？还是其他原因？”沈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在这混乱的审讯室里，宛如一道沉稳的音符，给狂躁的气氛带来了一丝理性的气息。他的问题直击要害，仿佛一把钥匙，试图打开姚琛内心深处隐藏的真相之门。

杜城双手牢牢地按住姚琛，大声喝道：“老实点！别冲动！”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审讯室内回荡。杜城深知此刻姚琛情绪极度不稳定，稍有不慎局面就可能失控。

他半拖半拽地将挣扎不休的姚琛往椅子方向拉，费了一番力气后，终于把姚琛按坐在椅子上。姚琛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眼神中依旧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恶狠狠地瞪着前方，仿佛眼前正站着罪大恶极的李信誉。

杜城站在姚琛身旁，一只手仍搭在他的肩膀上，以防他再次失控。他微微俯身，目光紧紧盯着姚琛，严肃地说道：“坐下好好回答问题！现在只有好好配合我们，坦白从宽。”杜城的语气虽然强硬，但其中也带着一丝劝诫，希望姚琛能尽快恢复理智。

沈翊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知道杜城的做法是正确的，只有先稳定住姚琛的情绪，才能进一步挖掘案件背后的真相。此刻，审讯室里的气氛紧张而压抑，所有人都在等待姚琛做出回应

。

过了好一会儿，姚琛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缓，急促的呼吸也逐渐恢复正常。刚刚那番激烈的情绪宣泄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此刻的他瘫坐在椅子上，眼神不再如之前那般充满愤怒的火焰，而是变得空洞又疲惫。

他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对面的沈翊和杜城，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释然。他心里明白，自己终究逃不了法律的制裁，再隐瞒下去也毫无意义。沉默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开始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出来。

“当年方梦梦原本答应就算离开了福利院，还是会跟我在一起，可她离开前，来找过我。”姚琛停留了一会，像是陷入回忆：“他让我不要再找她了，把她忘了，我问她为什么？她不说，后来在我的追问下才说她爱上了李世誉，说他又帅又有钱，

是我一辈子都比不上的。”说到这里，姚琛又陷入了痛苦中。

“方梦梦走后，你有再去找她吗？”沈翊盯着姚琛的脸问。

“有，我偷偷离开福利院去找过梦梦，可是被她赶走了，她说李信誉就快来找她了，让我离开，永远别再出现。”说完这段话，姚琛情绪渐渐平复。

杜城追问到：“你当初为什么会失踪？是自己离开的？还是其他原因？”

“我自己离开的，那个时候我已经是福利院最大的孩子了，我不甘心一辈子都在福利院，我要赚钱，梦梦不是喜欢钱吗？我就去赚很多很多钱来给她。”说着说着姚琛又激动了起来。

这时沈翊递过一杯水，姚琛深吸一口气，默默的接过来喝了一口。

“可是我刚毕业不久，找不到工资高的工作，连自己都养不活，哪来的钱去找她，就这样折腾了几年，在这几年里，我都偷偷的去看过她，但都只是远远的望着，不敢靠近。”

“直到一年前，有一次去看梦梦，却发现李信誉把她……”说到这，姚琛硬噎着继续说道：“把她迷晕了送给别人，我当即就找上李信誉，可那个畜生，拿着梦梦那些视频威胁我，如果不帮他做事，就把视频告诉梦梦，还要发到网上去。”说到这里，姚琛的眼神中又闪过一丝恨意，但这次更多的是一种无力的悲愤。

“所以你为了梦梦，就帮他做那些坏事？”杜城问道。姚琛点点头：“他让我住在那间房子里，随时随地听他命令，为了梦梦，我不得不照做。”

“那后来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沈翊抬头问道。

“那天梦梦发现异常，去医院检查，发现了李信誉给她下药送人的事，就发疯了似的，我看着都心疼，我去求李信誉不要再逼梦梦，他不肯，还把梦梦带到我面前，让我要了她，我不肯，这时梦梦才知道我为了她做了很多错事，她更伤心了，后来李信誉又威胁她，她不肯，趁李信誉不注意，就……跳楼自杀了。”说完姚琛双手抓着头发，发疯似的说道：“我当初就应该直接把那个畜生杀了，梦梦就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跳楼自杀。”

沈翊目光平静却透着犀利，直直地看向姚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怎么杀了李信誉的？为什么在城南杀了他？”沈翊微微停顿，观察着姚琛的反应，接着又抛出一连串问题：“为什么切下头颅？为什么把头颅送去城北墓园？却又不放在方梦梦的墓前？为什么头颅上的表情要把它柔和了？”这一连串的疑问，如同一连串重锤，敲向姚琛的内心。